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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沒事吧？」

我肩膀抽動得厲害，被一隻溫暖的手輕拍了一下。循著聲音回頭看，是一個略顯羞澀的男生。

他遞給我一張紙，坐在我旁邊，就這麼靜靜坐著。

我努力睜開紅腫的雙眼，盯著他看，吸吸鼻子還能聞到薄荷味。

這味道好熟悉...

奧，我認識他，他是黃婷婷的舔狗。

啊呸，不是，他應該是暗戀黃婷婷。

這事恐怕連黃婷婷自己都不知道，不過呢，一切都逃不過流浪小狗的法眼。

黃婷婷經常加班，我每次吃不飽，就會來園區找她，等她下班。而這熟悉的薄荷味，每次都有。

這個男生在暗中保護她。

甚至有一次，暴雨天氣，這個男生還假裝快車司機，送了好幾次人才等到黃婷婷。如願送她回家後，又朝反方向走了。那天我在橋洞底下躲雨，看的一清二楚。

說起來，這個男生已經默默照顧她半年了。人類的嗅覺不夠靈敏吧，否則怎麼能對如此洶湧的愛意視而不見呢。

我從黃婷婷的身體裏感受到幸福，自然停止了眼淚。

這男生也不多說話，默默幫我處理工作。交談中我知道了他的名字，方明。

在方明的幫助下，我三下五除二處理了所有工作。終於可以下班了！

「方明，今天真是謝謝你了，有時間我請你吃飯。」

方明傻笑著撓了撓頭，「擇日不如撞日，不如，就今天？」

這個傻子，女孩子請吃飯也不知道推脫一下。

「額，今天，今天有點太晚了。改天吧，改天我一定請你。」

我露出一臉為難，快走吧你，我要趕緊去撒尿點找黃婷婷了。

「也好，那我送你出園區。」

原來完成所有工作，如釋重負的感覺這麼美妙。我開始蹦蹦跳跳。

「你今天比往常活潑很多啊，看你總是形單影隻的，還以為你沒什麼朋友。」方明主動打開話匣子。

「我怎麼會沒有朋友，小灰和大黑就是我的朋友，隻不過他們都不在了。」

「啊？」

他聞言一臉錯愕，仿佛踩到了地雷一樣，不知如何是好。

「大黑...用你們的話說，是去當兵了。我們從小一起長大，他不像我這麼瘦小，很精神，被接走去保衛國家了。」

提起大黑，我神采飛揚。

大黑是和我一起流浪的小狗，他長大後飯量越來越大，身體也越來越壯，沒過多久就被人類接走去當警犬了。

方明鬆了一口氣，氛圍又變得輕鬆起來。

「我還以為我說錯話了，你的朋友名字真有趣。有個當兵的朋友，感覺怎麼樣？」

我無比自豪，「當然是一人當兵，全家光榮啦。」

話題就這麼終止在這，因為我不忍心提起，小灰是真的不在這世界上了。

一個月前，我和小灰翻遍垃圾桶，也隻找到一小塊骨頭。他想去禁區碰碰運氣。

禁區是一片草地，據流浪動物口口相傳，那裏有狗販子和惡毒的人類，故意投喂有毒的肉和糧。

「別去，你聽我的，我有個人類朋友，我們再等一等，她下班了一定會給我們買火腿腸的。」

小灰輕蔑一笑，「你餓糊塗了吧，怎麼能輕易相信人類。」

我一時語塞，不知怎麼和他解釋黃婷婷的不同。

「在這等著，我去探路，咱們三兄弟屬你最瘦，我答應大黑要照顧好你的。」

小灰在草坪上匍匐前進，鼻子雷達一樣搜索，不一會兒就叼起一塊牛肉朝我跑過來。

「真有你的啊。」我也拖著饑腸轆轆的肚子奔向他。

天上突然掉下一張大網，把小灰牢牢困住。同時我看到小灰口鼻都流出鮮血，身體在止不住的抽搐。

他中毒了。

一個高壯的男人用網把他提起來，嘴裏還念念有詞，「饞狗，我讓你吃，吃不死你。」

我瘋了一樣奔過去，咬住男人的褲子不放，男人大力甩開我，還踢了我的肚子。

我痛得滿地打滾，沒一會兒就昏了過去。

小灰被抓走之後，我又是孤零零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