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陪著穆辭征戰三年之久,登基後他卻嫌我粗鄙不堪。
後來敵軍來犯,他毫不猶豫將我送往邊境聯姻。
原以為我會哭鬧不止。
卻不曾想,我一把接過聖旨,連夜就前往邊境。
半年時間過去,我搖身一變,成了大遼最得寵的國母。
他卻慌了,率兵前來哀求我隨他回家。
我提筆揮灑幾個大字,就挽著別人的手離開:[妾已是君上的人,最近孕吐厲害,實在是不能來見陛下了。]
今日是慕辭登基設宴的第一日。
滿堂座無虛席,甚是熱鬧。
隻有我跪在殿中,眾目睽睽之下,受盡麗妃的羞辱。
她將酒杯丟擲於我額頭,晦氣道:[不是讓你們好生看管她,不允許這賤人踏入這宮殿半步!]
穆辭登基後,沒有立即封後,反而是下令整個宮中以麗妃為尊。
我不敢躲,隻能硬生生的受下,抿著唇說道:[是陛下叫我前來觀禮的。]
此話一出,麗妃抬頭看我一眼,麵帶冷峻,輕撇紅唇,不屑一顧的嗤笑一聲,[薑姝晚,你怕是昨兒個嗑壞腦子了不是,今這北涼的王是慕辭,可不是先皇在世了。]
眾人哄笑一堂。
天下誰人不知我薑姝晚就算陪著穆辭一路征戰,可他登基後卻對我嗤之以鼻。
更別說給我一個名分。
先皇在世時,因為外祖父戰功赫赫,我們薑家無盡榮譽,更是將我許配給原是魏王的穆辭。
可是一連幾年的征戰,外祖父和阿娘早已經戰死,薑家除了我無一生還。
至於我那便宜爹更是那一席人中笑得最開心的。
麗妃掀了掀唇角,一臉的諷刺,[陛下曾說,他萬般厭惡你,你可是忘了?]
我垂著頭,鮮血順著眼瞼滑落。
許久才苦澀開口,[是嗎?]
這話,我沒聽過,隻記得那時他說的是,晚晚,你是本王一生之幸。
因為這句話我甘之如飴,整整三年沒有半分不敬。
嘲弄我後,麗妃不肯放我走,讓我跪在殿堂為太監掌事添酒。
他們是這宮中最下等的領事。
麗妃這麼做無疑是告訴我在這宮中盡是最下等的領事也有權踐踏我。
我無名無份,更沒有家族撐腰,沒有人願意為我說話。
就算有也在一年前被叛徒殺了個幹淨。
突然有領事尖細的嗓音傳來:[皇上駕到——]
我躬著腰不敢抬頭,我自知慕辭厭惡我,不必自討無趣,再說我本就跪著,無須再行禮。
一抹明黃色的衣袂從我眼前飄過,淡淡的梔子花的香味傳來,那是慕辭一直獨有的熏香,登基後更是連最受寵的麗妃也不能使用。
我的頭低的更深,默不作聲等他離去。
卻聽見頭頂傳來慕辭淡淡的聲音:[晚晚,你可是怨朕?]
我怔住,不得不仰起頭看他。
扯出一抹笑,一字一句道:[不是,晚晚從未怨過陛下。]
慕辭摩挲著指尖的扳指,低頭看向我,眼角的殺意一閃而過,[是沒有,還是不敢。]
我一聽瞬間趴倒在地,不斷地表衷心,[妾,從前沒有怨過陛下,現在沒有,以後更不會有。]
歌舞聲響起,不知道慕辭是否聽到我說話,隻覺得他愣住了,雙手也在衣袖下不斷摩挲著。
我知道他問的是什麼,是問我是否怨陪他征戰三年之久,是否怨他登基後我卻一無所有。
可晚晚從未怨過。
因為這是外祖父和阿娘臨死前唯一的遺願。
他們說慕辭是我夫君,我和薑家自當竭盡全力幫扶他。
至於這心生愛慕之情,我薑姝晚從不怕摔跟頭,自然也是不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