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小姐的陪嫁丫鬟。
小姐待我情同姐妹,最是不薄。
我卻趁小姐懷孕生產之時爬上了相爺的床。
小姐含淚拉著我的衣袖問我是否有什麼苦衷。
我隻是淡淡道:「當奴婢當慣了,如今也想做做主子。」
小姐啊,人隻要有了恨才能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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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以紗覆麵跪在李逸承麵前,直直地盯著他。
「相爺,初月願成為相爺的人。」
李逸承望著我,眼底蕩漾著化不開的情愫,伸手拉我起身,橫抱我進了原本屬於小姐和他的寢房。
帳中香隨風飄零,衣物散落滿地,隻剩一盞燈隱隱亮著。
情到深處時,李逸承扣住我的指,眸光隱晦,以唇覆住我的眼,喃喃出聲。
「寧微,寧微,是我來晚了。」
我閉上眼,眼角劃過一滴淚,他嘴中喊的名字是員外郎中庶女陳寧微。
那日因小姐吩咐我去給李逸呈送藥膳,我無意間闖入李逸承的書房,壁上掛的全是一女子的畫像,但卻不是小姐。
畫像之多,可見他對畫中女子用情至深,很是思慕,而我眉眼與她有七分相似,如若以紗覆麵,便足足有八分。
一夜之後,李逸承命我為他穿戴衣裳,他垂下眸光看我,伸指抬起我的下巴強製與他對視。
良久,毫無表情地說。
「今後你就叫微兒,見我時須戴麵紗。」
我半跪在地上。
「是,微兒明白。」
待他走後,我坐在桶裏用力一遍又一遍地擦洗身子,祈禱這樣就還是清白之身,但我知道已然不能。
世上沒有後悔藥,眼淚模糊時,我仿佛又瞧見了我日思夜想的令舟哥哥。
我與令舟哥哥本就是一同長大的,家中長輩也為我們定親。
本來兩家商量好等令舟哥哥科考回來就與我完婚。
本來小姐也笑著點頭答應願放我歸家成婚。
可一夕之間一切都變了,因為李逸承。
小姐是尚書府的嫡女,那年賞菊宴上,李逸承作詩一首,名響四方。
小姐隻一眼就對李逸承一見傾心,非此不可。
從不懇求他人的小姐也為他折腰,苦苦哀求老爺。
老爺愛女心切,拿著徹查京中徹查貪墨之功,拉下臉苦求皇帝賜婚。
那年京城三件事傳得轟轟烈烈,大街小巷無人不知。
雲家求恩典賜婚。
吏部侍郎李逸承醉酒請旨退婚,被罰當眾廷杖二十。
同年七月,兩人完婚,肚中孕一子。
就當小姐滿心歡喜以為嫁得如意郎君時。
次年三月,雲家倒台,尚書府被封,而老爺被冠以結黨營私的罪名下獄,而帶頭參奏的正是李逸承。
同年十月,太子以拉攏群臣的名義被廢,五皇子承太子位,李逸承封相。
小姐聽聞雲家落敗後,在府中暗暗傷心,終日以淚洗麵,鬱鬱寡歡時。
李逸承都不曾來看她一眼,更別說安慰。
雲家倒台了,小姐沒了靠山,李逸承沒了忌憚,更加對小姐肆無忌憚。
那日他陰著臉吩咐下人,將小姐的衣物搬去偏房,還昭告下人,小姐腹中的孩子是野種,他與小姐並無男女之實。
小姐聽後麵色慘白地捂著肚子跌坐在地上,流著淚苦苦詢問他為何要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