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再忍不住眼淚,“不好,我不好,一點都不好。”
我想我此刻一定是個瘋子,對著兩個陌生人哭。
可我真的很不好。
我想,如果賀峻在這裏,我會告訴他我很害怕,會告訴他被燙到的地方很疼。
但他不在。
結婚的第一天,他就食言了。
他沒有保護好我,在我難過的時候,也沒有出現在我身邊。
保潔阿姨輕輕拍了拍我的背,“哭吧哭吧,沒事。”
她拍在了我肩膀上。
我痛得麵目猙獰。
保潔阿姨嚇了一跳,“姑娘,你哪裏受傷了?”
她和女孩扯了扯我衣領,立刻把我推到水龍頭下。
兩個人忙前忙後一直用涼水澆我的肩膀,一邊讓同伴找燙傷膏藥來。
這本該是賀峻剛剛為我做的事。
看著兩個陌生人臉上滿滿的擔憂,我的眼淚更加止不住。
不知道過了多久,我的體溫和我的心一樣涼透,賀峻都沒有回來。
我聽見阿姨腰間的對講機傳出聲音,“藥箱空了。溪姐一直聯係不上,誰看見她了。”
“我從監控裏看,她帶著一個男人出了酒店,怎麼辦?”
“那男的誰,誰知道電話,能不能聯係上?”
我想說我認識。
可卻又想起一個細節。
情事結束,賀峻不準我下床洗澡,不依不饒要陳溪先來打掃好客房的那幾分鐘裏,平時不愛玩手機、常常漏接我電話的他,一直握著手機。
點亮屏幕又熄滅,來來回回。
就像在應和我的話,外麵忽然有人大喊,“是她連新婚老公都守不住,哥哥我好心來教教他怎麼留住男人,不感謝我就算了,她還砸我,我都沒索賠,你們還報警抓我,搞笑!”
我瞬間覺得無比反胃。
我捶打著酸軟的腰,賀峻在和我度蜜月的時候,難道已經在想著怎麼激烈一點,讓陳溪更激動一點了麼。
對講機裏忽然又傳來一聲,“監控翻到了,經理和702的男客走了,702......”
“那不是女客差點被其他客戶強那間房嗎,啊這?”
保潔阿姨手忙腳亂關著對講機。
我低著頭,“我知道他的電話,我來打吧。”
去拿手機時,我看見了踩滿高跟鞋印的秀禾服,以及,掉落在地的結婚證。
那張雙人合照也被踩了幾個腳印。
我擦了擦,證件臟得更明顯了。
就好像我和賀峻的愛情和婚姻,不可能再和最初一樣幹淨了。
我撥打著賀峻的電話。
他彩鈴的婚禮進行曲剛響了兩聲,電話直接被掛斷了。
我一怔,又打了一次,還是被掛斷。
我第三次打,卻打不通了,我被拉黑了。
我拿著手機不知所措,我想,我現在一定是個輸到一無所有的輸家。
保潔阿姨拍了拍我,又給我遞了幾張紙巾。
房門再次被敲響。
仍然不是賀峻,是警察。
我做了筆錄。
一句句講著今晚的事。
一邊講,一邊難堪,一邊痛。
當我走出筆錄室,卻一下子看到了賀峻。
我沒想好該怎麼麵對他,縱然他來得太遲,但一看到他,我的眼淚就落了下來。
賀峻急匆匆衝到我麵前,“笑笑,你快去跟警察說,是你主動開門邀請那兩個男人進門的。
“是你自己燙傷了自己,陳溪帶我去給你買藥才沒能及時出現。
“你快去解釋,不然陳溪會被開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