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他,“賀峻,老公。”
可是我的新婚老公一次都沒有回頭。
他急匆匆的腳步,一步一步,一聲一聲,將我的自尊碾得粉碎。
肩膀皮膚也火辣辣的疼。
我死死咬著唇,眨掉眼睛裏的淚水,視線不再模糊,可是麵前仍然空空如也。
賀峻沒有回來,沒有帶著涼水來拯救我,沒有在這裏關心我。
他真的把燙傷的我扔在房間裏不管,隻是為了追著怕黑的陳溪離開。
可是,我才是他的新婚妻子啊。
是他當著所有親戚朋友的麵,宣誓說會永遠愛護,永遠放在第一位的妻子啊。
賀峻追我的時候,我就知道他有一個和他斷崖式分手的前任。
是他一次次承諾說已經過去了,說他連恨都不恨了,我才逐漸對他敞開心扉,和他相愛、結婚。
我忍著疼慢慢起身,腳猛地踩到一樣硬物。
是我的婚戒。
陳溪剛才說,粉鑽是她和賀峻約定好的結婚戒指。
是了,我偏愛金銀的款式,最討厭粉色。
賀峻明明知道,卻在拿出戒指後歉意地說,遇見我的第一天他就一見鐘情,立刻下單了這枚粉鑽,以為會很有紀念意義。
我為他說的一見鐘情沾沾自喜,阻止他重新定製,硬是把這枚戒指看順眼了。
原來,如果沒有和陳溪的約定,也不會有這顆粉鑽。
我忍不住想,賀峻給我戴上這枚戒指的時候,腦子裏想的是什麼。
是嘲笑陳溪錯過了她想要的粉鑽,還是高興娶到了我。
昨天婚禮的場麵還曆曆在目。
當時賀峻擲地有聲說:“老婆,我終於娶到你了。我從認識你就開始期待這一天。要是我婚後惹你不高興,你說出來,我會改正,改不了會解釋。但你不要突然放棄我。”
我心疼他被陳溪斷崖式分手,所以,我也承諾:“好。”
我沒想到,我們結婚後的第一天,就變成了這樣。
這時,房門忽然被打開。
我身體一頓。
明明很傷心,卻又希冀起來。
我想,如果賀峻給我拿來了燙傷藥,我就原諒他。
哪怕沒有拿來燙傷藥,他回來了,我也聽他解釋。
可我抬起頭,隻看見兩個走路搖搖晃晃的醉漢。
我嚇得心都蹦了起來。
其中一個男人說:“我就說不關門滿屋子那種味的肯定不正經,你看身上那痕跡。妞,多少錢,也陪陪哥哥。”
兩人朝我走了過來,一左一右擋住我。
我按著身上唯一蔽體的浴巾,入目之處,唯一能防身的居然隻有熱水壺。
“你們別過來,我老公馬上就回來了。”話說出口,我自己都覺得心虛。
我握緊了熱水壺。
兩個男人怪笑著走近,拿起了我床頭的結婚證,“這男的是你老公啊,他在電梯口抱著別的女人接吻呢。沒事,他現在管不到你,你不說出去不就得了。”
男人獰笑著朝我伸出手。
“賀峻!救命!”我用了這輩子最大的聲音喊著。
男人微楞,隨即一巴掌甩了過來。
我抄起熱水壺砸了過去。
幾乎是絕望地喊著賀峻的名字。
他說過,隻要他聽到我喊他,就會出現。
可是奇跡沒有發生。
另一個醉漢也走到我旁邊,他們輕而易舉鎮壓了我的反抗。
在我絕望之際,門又被推開了。
我拚命喊,“賀峻,救命,救救我!”
來的人不是賀峻。
保潔阿姨喊了一聲,衝過來掀開了兩個醉漢。
有更多的人被驚動,跑進房間。
有人按住了兩個醉漢,有人在撥報警電話。
有人遞給我衣服,讓我去衛生間裏換一換。
我機械地套上衣服,肩膀的刺痛喚回我的神智。
我強忍著疼痛穿上衣服,顫抖著走出衛生間。
房間裏已經安靜下來,隻有保潔阿姨和一個女孩守在門口。
沒有我的老公賀峻。
也沒有酒店發生意外情況,應該出現在現場解決的經理陳溪。
保潔阿姨遞給我紙巾和溫水,問了句,“姑娘,你還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