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軍之女練習騎射,嫌草靶沒意思,執意要用活人做靶。
她故意手抖,利箭穿過婢女的心口。
丟下二兩銀子,她瀟灑離開。
十年後,將軍之女的兒子把我帶到她麵前。
“母親,我要她做我的貼身婢女!”
她看著我樣貌平平的臉,欣然同意。
後來,午夜夢回時,她常在窗前看見那個被一箭穿心的婢女。
京城的人都說她瘋了,隻有我相信她。
她對我依賴至極,稱我是世界上最單純的女子。
直到雨夜,我手持弓箭瞄準她的心口,嫣然一笑。
“夫,人,我回來了。”
......
初雪乍晴,日光斑斑點點的灑在我臉上。
我把頭埋進脖頸裏,畏畏縮縮的跟著沈泓澤穿過層層疊疊的院子。
“你別害怕,我母親其實很溫柔的,我跟她說你救了我的命,她絕對不會反對的。”
沈泓澤發現我的緊張,停下腳步安慰我。
我嘴角牽出一抹怯生生的笑容。
“謝公子垂憐,奴婢不敢奢求留在公子身邊,隻願能遠遠的看著公子。”
我這幅癡情甘願為他付出的模樣讓沈泓澤大受感動。
“你放心,我絕對不會讓你受委屈!”
終於轉到正堂,沈泓澤興高采烈地把我牽進去。
“母親!我回來了!”
我裝作不敢抬頭,餘光看到秦婉茹的笑容一瞬即逝。
“回來就好,這是...哪家的,姑娘?”
她的聲音裏充滿不悅,很不歡迎我的樣子。
“這就是蘇念啊!我來信時與您說過的,在雪夜救了我的女子!”
“是嗎?把頭抬起來,讓我好好看看。”
我戰戰兢兢地抬頭,秦婉茹在看到我的臉之後,終於露出笑容。
“你想要什麼賞賜?”
她用上位者的語氣和姿態,不急不緩的跟我說。
我做出一副惶恐模樣,連忙跪下。
可惜她沒看見我身後握成拳的手,我恨不得現在上去殺了麵前這個女人。
可是,殺了她哪夠。
我要她受盡折磨,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眾叛親離,絕望而死。
“回夫人,奴婢不想要什麼賞賜,奴婢傾慕公子已久,隻求能做府裏的奴婢,盡心盡力的伺候夫人和公子。”
她被我怯聲怯氣的樣子取悅,唇邊露出得意的笑容。
“既然如此,你就留在府裏做奴婢吧,我會找人安排好你。蘇念這名字不好,以後你就叫...墨竹。”
我急忙謝恩,又被沈泓澤攔住。
“母親,我要她做我的貼身婢女!畢竟是救過兒子命的,隻做普通婢女未免太小氣。”
秦婉茹臉上閃過一絲不悅,最後也勉強同意了。
我跟著管家嬤嬤退下,背後聽見秦婉茹說。
“這個女人身份卑賤,你當個奴婢就好...”
嬤嬤看過來,我又匆忙低下頭,做出一副低眉順眼的樣子。
誰都不會看見,我臉上的那抹笑容。
在府裏安分呆了幾天,我借著幫沈泓澤做事的名義,摸清了整個侯府的地形。
看著鏡子裏藥效退去逐漸漏出真容的臉,我露出一抹笑。
計劃可以開始實施了。
臘月初九,是京城的鬼節。
大家都避諱這個,商鋪早早收了門,府裏也靜悄悄的。
我拿出母親的遺物,那件被血染紅的裙衣,和那支刻著秦府字樣的箭。
母親一生如浮萍一般,走時隻留下這幾樣東西。
我眼裏有一絲傷感,隨後很快被滔天恨意代替。
我裝扮成母親的模樣,又用豬皮膠將斷箭粘在心口,神不知鬼不覺的溜出了房門。
到了秦婉茹房前,我貼在窗邊,細細聽裏麵的動靜。
安則候被皇帝派去南巡,恰好給了我這個機會。
裏麵隻有燭光跳動的燈影和暖盆燃燒發出的響聲。
我彎著腰用竹杆輕敲響房門,聽到秦婉茹開門的動靜,連忙挪回窗前。
借著風聲,我猛的推開窗門。
恰好秦婉茹抱著滿腹疑惑走回裏房,我蕭然的站在窗前,風恰好吹起我的發絲。
我知道我現在的模樣一定很可怖,火光打在我臉上,映出深深的眼窩,慘白的臉色,和胸口那支插入心口的箭。
秦婉茹眼睛瞪大,手裏的暖盆摔落在地,發出刺耳的尖叫。
我見好就收,繞路跑回了房中。
因為秦婉茹這一聲嚎叫,府裏很快嘈雜起來。
我聽著屋外府兵匆匆的腳步聲,連忙換回平常裝扮,草草洗了把臉。
裝作普通婢女的模樣,隨著大家跑到秦婉茹房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