兒子生日那天,老公讓他的白月光來家裏接他。
我固執的不肯放他走,僵持間,樓道裏燃起熊熊大火。
我被掉落的石板砸的頭破血流,兒子則被我護在身下毫發無傷。
可當消防員老公趕來救援時,他卻搶過唯一一副防毒麵具遞給白月光。
“蘭蘭阿姨身體不好,爸爸你先救她出去,媽媽你就等著別的叔叔來救你吧!”
我看著他們離開,嘴角浮起一絲苦笑。
他們好像都忘記了,我有嚴重的哮喘,沒有防毒麵具,我會死的。
......
一片火光中,我眼睜睜看著自己老公抱著別的女人,焦急向外跑去。
而我舍了半條命才生下來的兒子,則貼心的護在她身邊,擔心她會掉下來,還時不時用手扶住她。
自始至終,他們都沒回頭看過我一眼。
我心裏酸澀難忍,明明我才是他們的親人,可生死關頭,他們卻毫不猶豫放棄了我。
半個小時前,許若蘭敲開我家的門,要帶兒子出門過生日。
我冷著臉不肯同意,正在房間裏做作業的陸知許聽見聲音,衝出來強行撞開我,拉住她的手一臉幸福的往外走。
我心痛難忍,固執的想要阻攔。
兒子卻用力咬在我拉住他的手臂上,他眼神裏都帶著絲絲恨意。
“你憑什麼不讓我跟蘭蘭阿姨走?”
“如果沒有你,蘭蘭阿姨才應該是我媽媽,你要是死掉就好了!”
他一定是真的很恨我,才會將我手臂都咬出血痕。
僵持間,樓道裏燃起大火。
我們都被困住,焦急的等待救援。
兒子一眼都沒看過我,隻待在許若蘭身邊,像個小大人一樣耐心安撫她:
“蘭蘭阿姨別怕,你對爸爸這麼重要,他一定會第一時間趕來救你的。”
我難過的幾乎要碎掉,七年了,就算養條狗也有感情了吧。
可他沒有,他對我隻有恨。
而他恨我的理由如此可笑,隻是因為我不肯給他買貴的離譜的玩具,不肯讓他沒做完作業就玩手機。
最重要的是,我不肯主動讓位,讓許若蘭當他的媽媽。
即便這樣,在我看見他頭頂上那塊石板將要墜下時,還是毫不猶豫衝上去將他護在懷裏。
石板將我砸的頭破血流,他卻推開我,一臉擔憂的拉住許若蘭的手,問她有沒有被嚇到。
就連陸岩帶著防毒麵罩破門而入時,他也是第一時間衝過去,搶過唯一的防毒麵罩遞給許若蘭。
“爸爸,你先救蘭蘭阿姨吧,她身體不好,媽媽就讓別的叔叔來救好了。”
我流著淚苦笑,舉起手裏的藥瓶告訴他們:
“我的藥快要沒有了,在濃煙裏堅持不了多久。”
七年前的今天,我難產大出血,躺在手術台上生死不明。
昏迷之前,我抓著陸岩的手,苦苦哀求他一定要保住孩子。
如果真有萬一,我讓他一定要選擇棄大保小。
可七年後的今天,我拚了命生下的孩子,他同樣抓著陸岩的手,求他先救別人。
陸岩冷漠的看我一眼,將許若蘭橫抱在懷裏,語氣冰冷的讓我忍不住顫抖。
他說:
“秦薇,這是你欠若蘭的,你再等等,我同事很快就來。”
強烈的求生欲讓我忍不住拉住他的衣袖苦苦哀求。
“陸岩,我懷孕了!你可以恨我,但你不能不救我肚子裏的孩子!”
陸岩眼裏閃過一絲錯愕,這段時間他幾乎沒怎麼回家,我也並沒有告訴過他。
見爸爸有些遲疑,陸思許憤怒的一根根掰開我的手指。
“媽媽,你不能這麼自私!你怎麼能撒謊騙爸爸呢?”
許若蘭也在他懷裏哭的泣不成聲。
陸岩眼裏的憐惜迅速消退,他將我撞倒,抱著許若蘭衝出門去。
滾滾濃煙將我淹沒,我呼吸越來越急促。
握在手裏的哮喘藥瓶也幾乎空掉。
我最後深吸了一口,絕望的閉上眼睛。
心裏泛起一陣苦澀。
如果,當初沒有開始這段孽緣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