跨年夜就在這種奇怪的氣氛中草草散場。
出了KTV的大門,我跟其他人揮手道別,轉身就往學校的方向走。
一旁的珊姐推了一把陸子晟,大聲說:“愣著幹什麼,快送小佳回學校,我跟學琛還要到處逛逛,正好幫你送送你同學。”
她一邊說一邊給周學琛使眼色,那邊馬上心領神會:“對對對,我們反正要到處走走消消食,許容夕你住哪個酒店,我們送你。”
“我......我住在子晟那裏。”
身後一片靜默,我卻樂出聲來,搖了搖頭,加速向前不再停留。
過了一會兒,身後傳來一陣匆忙的腳步聲,然後便不近不遠地和我保持著距離,我知道,那是陸子晟。
學校離KTV其實隻有兩個街口的距離,沒多久我就回到了宿舍。
陸子晟幾個跨步跑到我身前,把我堵在了大門口。
“小佳,別鬧了好不好,那天我確實有急事。”
我盯著他的眼睛,沒有回話。
陸子晟歎了口氣:“平安夜那天我本來已經打算出門了,結果接到醫院的電話,說許容夕割腕。她在這邊又沒有其他認識的人,我隻好過去照顧她。”
“割腕?”
“她老公出軌了,正在鬧離婚,所以才回國散心。
平安夜那天她收到律師的郵件,說對方汙蔑她有錯在先,她氣急攻心就割了腕。這次爽約是我的錯,我保證不會有下次了,對不起。”
我了解陸子晟的為人,所以我相信他不會跟那個女人有什麼齷齪。
但沒有哪個女生能忍受自己的男朋友和前女友在同一個屋簷下呆幾天。
更何況,那個初戀還是白月光一般的存在。
“我能理解你想照顧朋友,但她畢竟是你前女友,你們這麼孤男寡女住在一間房子裏,合適嗎?
而且,如果今天她不說出來,你是不是不打算告訴我?”
聽到這句話,陸子晟的臉色難看起來。
“小佳,我是跟她談過戀愛,但我們早就結束了。
現在我跟她清清白白,隻是作為朋友幫個忙,你不要亂猜,這是侮辱我,也是侮辱容夕。”
容夕?這稱呼還真是親昵。
“陸子晟,我脾氣好不代表我傻,你們清清白白,那你夢裏喊的又是誰的名字?”
他皺著眉頭問:“什麼夢?你在說什麼,我怎麼不明白?”
我盯著他一字一句地說道:“就是你知道許容夕要回來那天。”
一個多月前,陸子晟照常在公司加班到深夜。
他實習的公司在行業裏算頭部,想要畢業後轉正留下,現在就要拚命表現。
我看他連著一周都沒怎麼好好休息,就到出租屋給他煲了湯,送到公司去。
樓下的保安大哥看到我熱情地打招呼:“又來看小陸啊。”
我笑著點頭,拿出一袋準備好的點心塞進大哥手裏:“我今天給他煲了湯,想給他個驚喜,您直接放我上去,別給他打電話了,行不?”
大哥很爽快地揮手放人。
夜裏十一點的辦公室裏還剩零星的幾個人沒走,陸子晟的位置就靠著大門。
我進去的時候,他正趴在桌子上打瞌睡。
我把保溫桶放在桌上,盯著他的臉發花癡。
不愧是籃球比賽奪冠後同時被三個女生當眾表白的商院院草,我做夢也沒想到,能拐到這麼優秀的人當男朋友。
誰知下一秒,他晃動了一下身體,像是在夢中掙紮,嘴裏嘟嘟囔囔地說了什麼。
我把頭湊過去仔細分辨,隻聽到模模糊糊幾個字:“容夕......別走。”
電腦屏幕上,社交軟件的圖標不停閃爍,最新一條對話寫著:
“我受不了了,過兩個禮拜就回國。”
對話框的名字正是許容夕。
那一刻,我如墜冰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