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是我劉家不要她,不就是要她生個孩子嗎,就在這要死要活的,離了婚了,又帶著一拖油瓶,還不能生,我看誰敢要她。”
村裏的人也都在議論紛紛,因為媽媽是村裏第一個離婚的女人,大家都覺得媽媽是失心瘋,一個離了婚的女人還有什麼用。
“我看美蘭啊,是昏了頭了,非要離婚,頭婚不比二婚好,她又不能生有個拖油瓶,哪個好人家會要她。”
“我看,就是她作的,有福不會享,劉貴多好啊,還有一門手藝,你看誰家像他家那樣隔幾天吃一頓肉。”
那時的農村裏,沒兒子可是會被吃絕戶的,男人就代表了勞動力,頂梁柱,所以生兒子傳宗接代是頭等大事,就算是計劃生育抓得那麼嚴,大家也都是拚了命想方設法地生。
在那時的認知裏,一個女人如果失去了生育能力,那麼她就是失去了價值,多麼的可悲女人在他們看來就隻不過是一個生育機器,一隻不停下蛋的母雞。
但是媽媽她從不理會這些閑言碎語。
回到舅舅家,媽媽拒絕了舅舅的提議,在舅舅家休息了一下,我跟媽媽去了外公外婆留下的老房子那裏,那是他們留給媽媽的房子。
外公外婆很是疼愛媽媽,並沒因為媽媽是女孩就嫌棄,還給媽媽留了一份保障,可謂是愛之深切,當年他們就不是很讚同媽媽嫁給爸爸,可是拗不過媽媽隻能妥協。
以後這裏是屬於我跟媽媽兩個人的小家了。
“你舅舅有老婆和孩子,我們住兩三天還好,久住的話,雖然你舅媽不會說什麼,但難免會有些不舒服。”
“那畢竟是舅舅跟她的家,不是媽媽的家,這裏才是媽媽從小長大的家。”
看著媽媽在打掃著,陽光灑在她那張臉上,閃閃發光此時的媽媽不一樣了,幸福感悠然而來。
我那時就在想隻要跟媽媽在一起,每一天都是晴天。
幾天後,爸爸突然出現在我跟媽媽麵前。
“美蘭,我再婚了,娶得還是媽說的,她娘家那邊的表妹,過兩天擺兩桌。”、
###截斷截斷截斷###
媽媽停下手中的活,一副看笑話的樣子看著他。
“怎麼,結婚還來通知前妻,來炫耀?我就說哪個倒黴蛋能看上你,原來是那個同意借肚生兒子的,那就恭喜你了。”
爸爸臉上帶著的笑意塌了來。
“美蘭,你講話能不能不帶刺,能不能講點好的。”
“你不會是後悔了吧,其實我心裏還是有你的。”
媽媽一臉鄙夷地看著他,像看一坨大便一樣令人惡心。
“劉貴,你是怎麼好意思地說出這種話,後悔,給老娘滾遠點。”
爸爸來了火氣。
“林美蘭,你還不明白嗎,你生不了,有誰會娶一個生不了的老婆,也隻有我忍了你這麼多年,離了我你什麼都不是。”
爸爸說的話不假,在農村裏這幾乎就是事實。
其實在媽媽離婚後的這些時日裏,就陸續有人來給她說媒,來的說媒的人幾乎都是死了老婆的鰥夫,幾乎都是家裏有兒子的,說辭裏都是她嫁過去就不用生兒子這種話。
說得好聽點是不用生,難聽點就是找個免費的傭人。
隻要媒人上門,媽媽聽到了的話,都將他們一一掃地出門。
媽媽一臉不屑地看著他。
“我倒要看看,就你那圖釘大小的地方能生幾個兒子出來,別到時候生了一堆女娃,沒地哭去。”
最後,爸爸氣得眼紅臉青,高興來,氣衝衝地離開。
各爸結婚那天,老虔婆還特意路過我家,在門口宣揚著他兒子又娶了老婆這件事,大聲地諷刺著媽媽不識趣。
“林美蘭,以前有我們家阿貴養著,現在沒人要了,連勝男的學費都交不起了吧。”
“聽說老師都催了好幾回了,我看啊,還不如叫勝男,南下打工算了。”
知道我沒交學費這件事隻有班上的人知道,估計是同班的劉蘭花說的,要不然這個老虔婆不可能知道。
“離了你,我們阿貴轉頭就娶了一個黃花大閨女回來,倒是你這個破鞋,生不了還帶著個拖油瓶,我看你能囂張到什麼時候。”
媽媽沒理會這老虔婆,直接一勺屎尿潑了出去,直中要害,潑在了她臉上。
圍在門口看戲的人哄堂大笑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