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你當做沒事發生可我忘不了，我不能生怪誰，要怪隻能怪你媽，這是她作的。”

爸爸更加沉默了，一言不發。

晚上我跟媽媽躺在一張床上，我緊緊地抱著她。

“媽媽，無論發生什麼事，我永遠都會跟你在一起的。”

奶奶這次是動了真格，硬生生地熬了幾天，暈了過去。

家裏長輩知道了這件事，都跑到家裏來指責媽媽，不孝敬長輩。

“誰家的女人像你，就你毛病多，你看村裏的誰家裏不是四五個孩子。”

“你婆婆想抱個大孫子怎麼了。”

“怎麼就你生不了。”

“阿貴娶了你這麼個媳婦真是倒了八輩子的黴啊。”

尤其是四婆祖罵得更厲害。

“你這是不孝啊，我不也是生了10個，怎麼就我沒事。”

“我看你就是裝的，我還沒見過哪家的兒媳婦像你這樣的。”

媽媽也沒忍著他們，火力全開。

“四婆你是生了十個，隻不過生的都是女兒吧，溺死了前麵幾個，又送走了幾個。”

“說送，都是講得好聽的了，誰不知道你把她們賣掉了。”

“留下養娣跟來娣，你以為有多好，還不是想著能給你那個三十多了的兒子娶媳婦嗎。”

“哦，對了你那個當寶的兒子福貴，整天不是找這個寡婦就是在那個寡婦被窩裏，也沒見有個一兒半女的，你怕不是要絕了李家的後咯。”

四婆祖當時氣得臉都綠了，拿起東西就想打媽媽，我伸手攔住了她。

“還有你，三叔公，你那兒子現在都還在裏麵蹲著呢，兒媳婦跑了，孫子也改了姓，你還有心思來管別人家。”

“至於你，三伯母將女兒送去做那種事，得來的錢，給兒子娶媳婦蓋房子，做了那麼丟臉的事，是我，我都不好意思出門了，你的臉皮可真是厚啊。”

這時爸爸從老房子那裏趕來攔住了媽媽。

“你將媽氣地躺在床上，就不要再惹事了，他們可是長輩，再說他們也是為了我們好。”

“阿貴你回來得正好，看看你老婆，簡直是無法無天了敢頂撞長輩，要放在舊時候可是要浸豬籠趕回娘家。”

“幹脆離婚算了，離了還能找一個能生的，看她離了能活多好，還能不能這麼潑婦樣。”

或許是要兒子這個念頭勝過了其他，再有就是這些人給了他膽子，又或者隻不過是在找一個借口，他早就想有一個兒子了。

一改往日那一副沉默老實的樣子。

“美蘭，我實在是撐不住了，媽為了要抱孫子搞成這個樣子，我做兒子的總不能眼睜睜地看她餓死吧，你也生不了了，我們就離婚吧。”

“劉貴，你終於說出口了吧，什麼你媽想要孫子，是你媽想要還是你想，你比誰都清楚，我呸，少給我扯你媽，離就離，老娘還怕了你不成。”

媽媽當天就到隔壁鎮找了舅舅們來家裏。

之前說要餓死了的奶奶，現在精神抖擻地坐在家裏。

“離婚可以，勝男必須要跟著我。”

“我拚了命生下的孩子，絕不留在劉家做牛做馬。”

場麵一度僵持不下，媽媽態度很是強硬不肯退讓。

爸爸死活不肯讓媽媽帶我走，說我姓劉，是劉家的骨肉。

媽媽見狀脫口而出。

“好啊，不讓我帶勝男走，那就不離，我看你拿什麼生兒子。”

“你也別想著，找人偷偷生，生了沒我的同意也上不了戶口，看著你們怎麼傳宗接代。”

那個時候想現在，普通人很難將私生子上戶口的。

聽到媽媽放下的狠話，奶奶坐不住了，見狀將爸爸拉了出去商量。

“你要想好了，美蘭可是說到做到的主，你可是要再婚的，你後麵娶的老婆她能樂意你帶著一個孩子嗎，你就讓她跟著她媽走了吧，不就是一個丫頭片子，以後你想生多少有多少，不差這一個。”

人就是這樣，一旦關乎自身，就利益至上了。

再次回到談判上，爸爸變換了立場，鬆了口讓我跟媽媽，他不敢不同意，因為他做夢都想有個兒子。

又是一頓口水後，媽媽淨身出戶，她什麼都沒要，就隻是拿走了我的撫養權，走得很堅毅。

奶奶也放下了狠話，而且說得很決絕。

“你今天把勝男帶走後，就跟我們劉家沒有半毛錢關係了，從此以後各不相欠，以後有什麼事也會不要找來，更不要找上門來拿錢，我們不會給的。”

她在村裏到處散布挖苦媽媽，說媽媽是個不惜福，嫁了這麼好的人家還作天作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