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我摁掉了男友打過來的第十個電話，發了一條消息給他「我們先分開冷靜下吧」，然後直接關機睡覺。

第二天開門，卻見到他雙眼通紅，一身疲憊坐在我家門口。

「寶貝，我錯了，你別不理我好嗎？」

眼見心愛的人如此狼狽，我心裏滿是不忍。我拉著他的手進了屋。

「先進來吃點東西吧。」

他卻執拗地摟住我的肩膀，「不，你不原諒我就不吃。

我知道我姑是說話太過分了，我已經狠狠罵過她了。你別生氣了好嗎？」

我盯著他的眼：「不是生氣的問題，羅智，是觀念的問題。如果你和你姑想的一樣，那我是絕對不能接受的。

還有，你那個侄子，他是真的不對勁，我建議你們家不要太寵溺小孩了，有必要的話，還是帶他看看心理醫生疏導一下。不然以後會闖出大禍的！」

羅智皺了下眉，卻立刻滿口答應：「好好好，都聽你的。我怎麼會那麼想呢，我也是受過高等教育的，我最尊重女性了。」

「我這個侄子確實被他奶奶寵壞了，脾氣是有些霸道，以後長大了就好。咱以後自己過自己的日子，不用管他們。以後咱們的孩子，敢這樣，我打爛他的屁股！」

看他又是求饒又是辦小醜，我終於忍不住噗嗤笑了。

也是，雖然是親戚，但畢竟各自過日子，保持距離就好。

周末，伯母打電話說定了飯店吃飯。進了包廂才知道，又有他姑姑一家。

這次連小宇的爸爸都來了，穿著皺巴巴的衣服，臉上的酒糟鼻尤其顯眼。沒等大家上桌，他已經自顧自喝起酒來。見我進來後，眯著眼睛，直盯著我：

「嘿嘿，弟媳婦兒長得真是水靈啊，這皮膚，嘖嘖！我這兄弟真是有福氣。

不知道我什麼時候，能找個這麼漂亮的城市媳婦。那滋味，一定是欲仙欲死咯！」

下流的言語和輕佻的眼神讓我格外不舒服，我沒理會他，盡量扭頭避開和他目光接觸。

小宇奶奶這次老實了不少，沒再怎麼和我說話，隻是一心安撫著暴躁的小宇。

小宇在位置上，一會兒踢板凳，一會兒摔碗尖叫。

全程他爸爸都當做沒看到，隻顧著喝酒。等他也被吵到受不了了，便衝著小宇奶奶吼：

「你個死老太婆，怎麼帶孩子的，吵死人了，讓他趕緊閉嘴。」

小宇奶奶捂住小宇的嘴：「大孫子乖，別吵著你爸。回去奶奶讓你隨便打。」

小宇不滿被管束，鼓著腮幫子，死死咬在她手上。

她疼得哎呦呦叫，還喜笑顏開誇著：「我孫子真有勁！」

我震驚地轉向男友和伯母，他們卻習以為常地無視，隻忙著往我碗裏夾菜示好。

等到小宇爸爸喝醉了，張嘴就要往地上吐。羅智和小宇奶奶忙把他扶去衛生間，伯母則出去找服務員要熱毛巾。

包廂又隻剩下我和這個潛藏的小惡魔。

他倚靠在我凳子旁邊，那副小孩子的調皮樣子不在，換上一種老成且下流的語氣命令道：

「把衣服掀開，給我看看你的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