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後,前來吊唁的李公公給了我一紙條。
無人之時,我悄悄展開。
看到上麵短短一行字,我驚道:“南藝館!”
我跳腳,為什麼同我聯絡要選在這麼讓人無語的地方啊,果然女帝的思路總是和常人不一樣,可我還是個不近男色的清純庶女啊!
無奈之下,我屏退眾人,悄悄在夜色下前往。
南藝館也就是男藝館,一進去,各種各樣的美男子便向我撲了上來。
我強忍著不適,對其中一個把手放在我臉上的男子道:“把你的手拿開,叫你們媽媽來。”
“怎麼了,姑娘是沒看看上我們嗎?”
我冷著臉,盡量端莊,抬頭看到一高挑美女款款而來。
“夫人,請隨我來。”她吐氣如蘭,我整了整衣襟,跟在她的身後。
屋內,她先是給我倒了杯茶,然後進入正題。
“真沒想到,平昌侯既然就這樣死了。”
“我嫁過去時,他就已經病得不輕了。”
我抿了口茶水,淡淡道。
“現下,我可以走了嗎?”
“平昌侯雖然死了,你不必再做陛下的眼線,但他兩個兒子......也都快成年了吧。”
“你什麼意思?”
“陛下想讓你牽製住這兩子,還有一個任務,幫忙找到兵符。”
聞言,我手緊緊捏住茶杯。
“陳子淩,一個不學無術的混世魔王,陳子白,一個隻會讀書恪守本分的書呆子,媽媽當真覺得這兩人能成大器?”我輕蔑道。
“你別忘了,西北陳家的那支軍隊......”她望著我,意味深長道:“那可是北啟最有力量的一支軍隊。”
我目光沉沉,道:“可是陛下明明答應我......”
“找到兵符,這天地浩大,顧夫人想去哪裏,便去哪裏。”
我眼角一彎,輕笑著應下。
茶水下肚,絞得我的胃翻江倒海,房門外,傳來一陣喧鬧之聲。
聽其聲色,我道:“不好,是陳子淩。”
媽媽一笑,讓兩男子進來倚在我身側,她道:“這麻煩,你自己解決。”
靠!我調整好麵部表情,衣衫便被一男子扯開,下顎被勾起,被迫仰頭望著那柔情似水的眼眸。
另一旁,一男子覆在我的耳畔,他道:“姑娘冒犯了,來這南藝館,就該做該做之事,以免郎君懷疑。”
我眸子盡量古井無波,但呼吸卻極不均勻。
砰!
門被轟然撞開,陳子淩一身黑衣,滿眼戾氣,拿著一把劍直直地向我衝過來。
森白的刀刃近在咫尺,他怒道:"顧清婉,我父親才去世幾日,你就來這鬼地方快活?!"
我冷靜側身,雙腿緩緩從床上拿下,神色從容:“子淩,你該叫我一聲母親。”
他雙眼猩紅:“我的母親,早在我十歲那年就去世了,你算我哪門子母親?”
刀劍微逼,身旁兩人都被嚇走,他上前一把扼住我的脖頸,陰側側道:
“顧清婉,我告訴你,你好歹是名門出身,請你注意你的言行。”
脖頸被掐住,但卻沒有很強烈的窒息感,我毫不避諱地直視他:“怎麼。這煙花之地,你爹去得,我便去不得?我是女子,你父親去了,我也該滿足自己的生理需求不是?還有,我的好大兒,你這樣,是想弑母嗎?”
聽到最後一句,他明顯震怒,脖頸被驟時捏緊,讓我霎時間緩不過氣來。
他嗓音低沉道:“顧清婉......你怎麼......會是這種人......”
我麵紅耳赤,怒視著他,艱難道:“陳子淩,你若想承爵,就對我放尊重點。”
聞言,他明顯身形一滯。
脖頸上的力道漸漸鬆緩,她一把扯過我,將我扛在肩上。
從內室到大堂,眾目睽睽之下,我被扔進了馬車。
夜色朗朗,窗簾被撩起,他淹沒在街邊的熱鬧聲裏,我觀著他晦暗不明的神色,兩相無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