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硯回京那日,百姓夾道歡迎。
僅一個月的時間,就解決了水患,不僅朝中大臣對他讚不絕口,連薑行也罕見的誇道。
「太傅這次治水可謂快準狠,是有些才能在身上的。」
「隻不過......」
他話鋒一轉。
「聽說他到江南後並未仔細勘察,就快速找到了出事點,每個環節都精準把控。」
「倒像是......提前預知一樣。」
我猛地抬頭。
「薑大人知道些什麼?」
他望向遠方升起的宮燈,「走吧殿下,時辰到了。」
從硯治水有功,皇上下旨設宴封賞。
宴會上,皇兄滿麵紅光,問他想要什麼賞賜。
他伏在地上,虔誠道,「臣想要一支笛子。」
下一刻,他抬眸看我,眉眼下暗流湧動。
「 歲歲年年,共占春風。」
旁人聽不懂,可我哪裏能不知道!
從硯他,重,生,了!
我努力控製住顫抖的身體,扶著桌子的指節用力到發白,才沒立馬癱軟下去。
我重生之時都沒有知道他重生來得震撼。
皇兄不解,「哦?什麼笛子?」
「聽聞公主殿下生辰時曾親自做了一支笛子,臣鬥膽相求。」
宴席上頓時鴉雀無聲,眾人臉色各異。
其中臉色最難看的當屬趙太尉和他的女兒趙寧安。
才訂親的未婚夫婿,此刻跪在殿上啪啪打他趙家的臉。
數月前,他也是這樣跪著拒絕了皇帝為他和公主賜婚。
如今,天大的賞賜不要,卻要一支公主的笛子。
沉默良久,皇兄眸色深深,「姝兒,可有此物?」
我攥緊衣袖,「那隻是姝兒玩樂時所作,上不得台麵的。」
「既然愛卿喜歡,那便給他吧。」
他立了功,皇兄不好拂他。
區區一支笛子,給了便給了。
可皇兄不知道的是,這是我生辰時許的願。
我在笛子上刻:歲歲年年,共占春風。
上一世,成婚後我將它送給從硯,唯願我們歲歲年年長相守。
「謝陛下,公主殿下。」
從硯站起身,一身白袍風光霽月,人還是那個人,隻是內裏不一樣了。
趙寧安似接受不了這個打擊,早早離席,從硯也不去管,隻定定看著我。
循規守禮的從太傅,和做過帝王的從硯,眼神不一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