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安陽驚詫的目光中,我解開了鐐銬。
等我帶著她闖入殿中之時,空氣中彌漫著濃重的血腥味。
起兵叛亂的將領已被陸則初斬殺。
那人是阿爹的副將,亦是我最初的師傅。
真正勾結前朝餘孽的人,正是他。
成功鏟除叛賊的皇帝此刻卻並不開心。
他揮手屏退其他人,唯獨留下了我。
“你便是沈弟的女兒?果然有他當年的風範。”
他拿出一封書信,沉思片刻,遞給了我。
是阿爹給我的最後一封家書。
他早發現了西北軍中存有異心之人。
其中還有人與前朝餘孽勾結。
可一旦貿然出動,隻會打草驚蛇。
反而會讓有心之人鑽了空子,危及江山。
於是,他與阿娘以身入局。
終於引誘出了幕後之人。
這一出戲,是他們早就商量好的。
蟄伏已久的太子需要一個亮劍的時機。
朝堂也需要換上新的血液。
連送我入獄的徐相也隻是為了保護我。
我沒了家,卻找不到一個可以怨恨的人。
我好像懂了,為何是我與陸杳入京,為何徐歸跛腳,為何陸則初毀諾。
“沈弟可有話留與孤?”
皇上等了許久,還是忍不住問出這句話。
他怕阿爹怨他,卻又怕阿爹不怨他。
“阿爹說,他此番離去,隻是先替皇上去前方探探路。”
“望皇上切勿憂心,保重龍體。”
半晌,皇上才踉蹌起身,揮手讓我離開。
房門關上,裏麵傳來歇斯底裏的哭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