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安六年,為賀天下一統,天子下令著適齡女子進宮。
我在進宮的第二日就爬了顧年的床,先那些秀女一步成了他的妃。
眾人都說我成了傻子便是連臉都不要了。
隻有我不屑一笑,我要的自然不是臉,我要的,是顧年的命。
我爬顧年床的那一晚,穿了及笄這年他送我的舞裙。
他曾說過我是他在這京城見過跳舞最動人的女子,也說過要給我一世榮寵,與我一生一世一雙人。
可他卻害得我家破人亡,滿門慘死。
我父親被下令五馬分屍,母親被賜了三尺白綾,兩個哥哥被做成人彘在酒缸泡了整整四十九日才含恨而終,癱瘓在家的祖母被攔腰砍斷,流血而亡。
我看著那疊了有一牆之高的屍體,隻覺得有數萬刀鋒在割我的心,疼得喘不過氣。
我問顧年:「為什麼啊?!陸家何時做了對不起你的事情!」
父親一生為國,是先帝親封的鎮國將軍,南征北戰,為國立下汗馬功勞。
顧年今日能一統天下,是父親帶著兩個哥哥和萬千將士在前線拚死相搏的結果!
可他卻在父親返程之日給父親扣下一頂反賊的帽子,讓父親成了整個國家的罪人!
顧年卻反扣住我的手,臉上一如既往的深情:「阿清,陸將軍已死,現在你能和朕永遠在一起了。」
他將我死死的抱在懷裏。
這個擁抱,我曾期待了很久。
可現在,我隻覺得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