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酒已經備好,來找我的人是在南京做生意的李富貴。
他坐在我對麵,語氣譏諷:“曾經跪在我麵前卑微祈求的妓女,如今成了紅街有名的老板,我當真小瞧了你。”
我為他倒酒,舉手投足間早沒了以前低聲下氣的模樣:
“李老爺,你小瞧的不是我,而是女人這個身份。”
他傲慢的看向我:“看看你,混出點名堂就硬氣成這樣,以前靠著我過日子,現在當了老板,就不把靠山放在眼裏了?”
靠山山倒,靠水水枯。
把命運的線拴在別人手裏,那隻一種愚不可及的行為。
我麵不改色的看著他。
“不敢,我以為李老爺生意做得這麼好,為人處世也應該是不差的,沒想到你卻在暗中做一些不入流的勾當。”
對方臉紅一陣白一陣的:“尹阿楠,注意你說話的態度,你別忘了,當年你站在街上卑微請求我跟你回房間的時候,可不是這幅表情。”
我並不惱怒,點頭奉承道:
“確實,我很感謝李老板這些年的幫助,但相應的,我也回應了你不少,我們如今隻能算兩不相欠,此後,我還希望李老爺在生意上能多帶帶我呢。”
“帶你做生意?我有那麼多合作對象不找,為什麼要找你?”
我攤手:“因為帶著我,我能讓你賺更多的錢,生意人講求利益,沒有人會跟錢過不去。”
李老爺拿出一把手槍對準我的腦門:“女人終究是女人,在這個男人的時代裏,再有本事也掀不起什麼風浪。”
我絲毫不懼,慢悠悠的喝了一杯酒,伸手捂住槍口。
“你不是第一個拿起槍抵我腦門的人,我還真不怕這東西。”
他扣動扳機。
我坦然自若,隨即也掏出一把槍指著他:“要看看誰的手更快嗎。”
他瞳孔緊縮,目光停留在我的槍上。
僵持片刻,李老爺一臉不甘的放下了槍,
他遠比我想象中的更要怕死。
我也收了槍:“李老爺,我聽說你最近與倒賣紅木的錢老板談崩了?”
“你消息還挺靈通。”
“紅街是耳聽八方的溫柔鄉,有什麼消息能瞞過這裏?”我笑道:“這樣吧,我幫你搞定錢老板,你讓我參與你在南京的生意。”
這是一樁很劃算的買賣,他沒有理由拒絕。
李老爺默默喝酒,足足喝了三杯才答應下來。
我送走他,段長睿就推開我裏屋的門。
“恭喜你,又拉攏一個合夥人。”
“生意人就是這樣,隻要有足夠的利益驅使,就沒有談不攏的生意。”
“如果有人用利益引誘你對付我,你也會隨時倒戈?”
我還真考慮了一下這話的可能性。
要是有人找到我尋求合作,而且地位和勢力遠高於段長睿,興許我會真會答應。
段長睿見我不說話,勾起我的下巴直視他。
“我大概知道答案了,不過很可惜,這個世界上沒有什麼利益,能與我的命相提並論。”
是啊,我一時竟然忘記了,段長睿是華北身份最尊貴的人,怎麼可能有人那麼不開眼想取他的命?
實在是有些多慮了。
不過我現在比較好奇的是,軍區事務繁忙,他怎麼有時間三天兩頭往我這裏跑?
他隻是微微臉紅。
“我段長睿又不是個忘恩負義的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