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月後,雲縣形式穩定下來,我本該回京述職,但我卻上旨請願繼續留在雲縣,立了如此大功,回去必是青雲直上。
但在我看來,現在的皇帝太過年輕,膝下子嗣尚稀,連個皇子都沒有,宗室虎視眈眈,世家大族根深蒂固,暗中交鋒,我無權無勢,回去之後難保自身安寧,更何況我那遠大的報負,留在雲縣紮實根基方為最佳選擇。
雲縣有一個方稷學院,名士大儒,才學之士雲集,經此大災傷了元氣,名流盡散。
我花了好一段時間才將大儒再次集齊,廣招學生,除此之外,我做了一個冒天下之大不韙的事情,在方稷學院特設女學,招聘女學生。
這一行為引來朝中人議論,都是說我有違古法。
女子生來就要嫁為人婦,三綱五常,《女誡》《內訓》才是她們該讀的,我竟想教習四書五經,簡直是不知天高地厚,就連我的老師李太傅也來信說我操之過急,惹了不滿。
那一天我坐在書房,聽著男子朗朗讀書聲,思緒飄遠,就因為動了他們的蛋糕,讓他們內室不安,甚至有朝一日可能會和他們搶占官職,父權凝視之下,女子便是附屬品嗎?
「雲承,你怎麼看啊?」我百無聊賴的問著,也不期待他能給出什麼答案。
「你沒錯,隻是時代錯了,你想改變世界,但先要有保護自己的能力。」
是啊,我自己都泥菩薩過河,自身難保了,哪一天被人發現身份更是難逃欺君之罪。
辦女學的事情,轟轟烈烈的開始,不過半旬,又在層層壓力之下不告而終,我心有不甘,我怨恨這個時代!
就這樣在雲縣過了幾年,日複一日聽著讀書聲,日複一日做著我的百裏大人,我成了萬千女性中的幸存者,享受偷來的權利,可是人生來平等,憑什麼是偷來的權利,這是我們被剝奪的權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