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骨瘦嶙峋的女孩每日早早過來領粥,然後很快消失在人海之中,一連幾天,這裏的人久饑,領到粥後都是很快就喝了,我也大致能猜中其中原因。
有一天,我把那個女孩叫住,給了她一個饅頭,她揣在懷裏就準備離開,我按住她的肩膀,讓她就在這裏吃完。
「你想好,這個饅頭是我給你的,不是給你家人的」
哪有父母願意讓女孩天未亮就來排隊,想來家裏兄弟成群不受待見吧,我想到這裏不免愣了一下。
看著她吃完消失,我才返回原本的地方,「大人,你給了她,你自己怎麼辦呢?」
「無妨。」
是啊,糧食短缺,官吏每日口糧都有限額,可我卻不能袖手旁觀啊。
漸暮,雨又變大了,人們倉皇歸家,隻是淋濕了部分衣服,我也沒有放在心上。
到了夜間,我頭腦發昏,方才意識到,我也中招了。
我每日隔離措施做的極好,想來想去也就是今天去給小女孩饅頭的時候和人群精密接觸了,又加上大雨,疫情傳播更快。
菩薩心腸卻惹了禍事,如今雲縣急需人管理,我卻在關鍵節點出了這事,真是人算不如天算,棋差一招糊塗啊。
身體越來越燙,我意識開始模糊。
恍然間回到了現代,職場遊刃有餘,事業蒸蒸日上,記憶間,有一個人站在我的身後無條件支持我,我想看清那人是誰,眼前卻逐漸變得透明。
「別怕,我在」,我好像被一個人緊緊抱住了,我努力的推開他,我想告訴他離我遠一點,別被傳染了。
但開口沙啞的聲音斷斷續續,也不知道他有沒有聽懂。
這一夜,我渾身發燙,關節處更是刺痛難耐,我弓著身子在床上顫抖,忍不住握緊拳頭,指甲絞進肉裏,絲絲血腥味在床上散開。
那人將我摟在懷裏,寬大的手掌擠進我的手指,緊緊的握住,束縛著我自殘的行為。
他的身上泛著涼意,我忍不住貼著他的胸來緩解我的燥熱,我想我的腦子也發燙了,但我實在太累了,不想去思考了,便任由我的身體去做選擇。
直到臨晨,我才不堪重負的死死的睡過去了。
晚上發病,白天睡覺,反反複複,意識模糊之間,有人把藥一口一口渡過來,一遍一遍不耐其煩的在深夜給我擦拭臉龐。
我不該這樣放鬆警惕心的,但是他的氣息太過安全,我沉溺了。
幾天後,我終於轉好,睜開眼睛,並沒有看到那個人,我應該去感謝的,但是我現在沒有多餘的心思放在自己的事情之上。
出去之後,雲承把事情安排的井井有條,這讓我鬆了一口氣。
我借皇帝之令施壓,向世家大族和當地富商借了糧食,又上旨得了皇帝派送的藥材,疫情治理在向好的地方轉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