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我攔了一輛出租車到療養院，媽媽在病房裏大吼大叫，於樂樂在門口哭，我想進去查看，她抓著我瘋狂搖頭。

“別進去了，她瘋了，你進去隻會讓她更瘋的，我求你了，你再別進去刺激她了。”

我百口莫辯，不得不承認這是實話，我隻能坐在她身邊，問她到底出了什麼事。

“控製她病情的藥停產了，醫生建議換廠家，但這種藥國內僅剩薑氏曾經生產過，我們聯係過薑氏，薑氏不願再開生產線了。”

這件事我知道，當初薑氏獲得了生產許可，但因為原材料昂貴，資金實在周轉不開，才不得已放棄了生產這種藥。

於樂樂捂著臉哽咽。

“我叫你來就是希望你能救救她，雖然她對你很冷漠，但她也是你的媽媽啊，如果不用藥，她精神受激過大，萬一她一輩子都是瘋子怎麼辦？重要的是，她剛剛都想要跳樓了。”

我知道她是什麼意思，薑如意如今是薑氏的掌權人，隻要她一句話，薑氏重開生產線是輕而易舉的事。

可是想到我正在跟她鬧離婚…

“你放心吧，這件事我會想辦法的。”

我去了一趟薑氏，沒見到薑如意。

我給她打電話，是聞青接的。

“你又陰魂不散的幹什麼？如意姐都答應要跟你離婚了，你後悔也沒用了。”

電話那頭亂糟糟的，我聽見聞青問薑如意如果我後悔了她還會跟我繼續過日子嗎？

“後悔？他耍著我玩是嗎？想離婚就離婚，想後悔就後悔？憑什麼？”

“聽到了嗎？趕緊滾！”聞青道。

怒火趨勢我立刻掛斷電話，可理智又讓我停止了這個想法，我不能這麼任性。

媽媽還在等我。

“你把手機給薑如意。”

聞青低聲罵了我一句，那頭忽然換成了醉醺醺的薑如意，聲音帶著滿滿的不悅。

“找我幹什麼？你想明白了？”

知道她指的什麼，我沉默不語，隻道，“薑如意，你回來一趟，我有事要跟你談。”

“那你過來跟我談。”

她直接掛了電話，發了一個地址給我。

我到了地方，隔著一扇門，我清楚的聽到裏麵的談話聲。

“如意姐，如果謹哥真的後悔了呢？你會原諒他繼續跟他在一起嗎？”

“我不想要一個心裏不幹淨的人。”

我推開門，這句話正好落入耳中，薑如意看到我怔了一下，語氣煩躁。

“來了怎麼不出聲？”

是怪我打擾他們說話了？

我心中嗤笑，平靜的看著她。

“我來了，你能和我談了嗎？”

薑如意晃動著酒杯，半靠在沙發上，微抬著眸看我，“你想跟我談什麼？後悔離婚了？鬧這一出什麼都沒得到，所以不鬧了？”

我明白她話裏的意思，無非就是覺得我對她有所圖，所以才鬧出離婚這樣的戲碼。

可她卻從沒想過，一個心裏有別人的女人，我能對她有什麼所圖？我不想要錢，我想要她全身心的愛我，可她偏偏做不到。

“我媽一直在服用的藥停產了，薑氏前幾年生產過類似的藥，你能不能…”

我的話還沒說完，薑如意手裏的高腳杯忽然應聲而碎，聞青心疼的掰開她的手幫她止血，她的目光卻一直都放在我身上。

“所以你來找我隻是為了這個？”

我點頭，“薑氏有生產許可，我希望你能開一條生產線，全部費用都由我來承擔。”

“你承擔？憑你那個破工作室嗎？”

薑如意冷笑，“你都多久沒開了，一個月能出幾單？你賺的錢恐怕都沒聞青賺的多，你有什麼資格說出全部承擔這種話？”

我學的珠寶雕刻，工作室是我大四開的，到現在也算小也成果，是她忘了。

剛結婚時，她提出創業，我為了給她籌備資金，一個月接了十幾單，十個指頭都磨的鮮血淋漓，才支持她將公司開起來。

後來她的公司越來越好，我也不缺錢花，就把重心都放在了照顧她和照顧整個家上。

如今，她倒拿這些話來刺我。

“我媽很需要這個藥，我會想辦法湊錢，不會讓薑氏虧損的，你相信我。”

為了媽媽，我隻能忍住心口的刺痛，可我沒想到薑如意接下來的話會更加絕情。

“她都已經不要你了，你還管她做什麼？再說了，她是你媽又不是我媽，生產線我不會開的，你趁早死了這條心。”

我難以置信，“薑如意，她也是你婆婆！”

薑如意置之不理，帶著聞青就往外走，情急之下我想要上前拉住他們，聞青卻忽然摔在地上。

他委屈的抬頭看著我，“謹哥，如意姐做的決定向來沒人能改變，你推我也沒用啊。”

薑如意看著他膝蓋上的傷，怒火迭起，猛地推了我一把，“你鬧夠了沒有？你心裏有氣衝聞青撒什麼？”

我踉蹌了一步，後腰撞上桌角，痛的眼眶都紅了，薑如意卻始終沒看我一眼，焦急的帶著聞青離開。

“我現在帶你去醫院。”

手機催命般響起，我木然的接起來。

“霍謹，你跑哪去了？你還有檢查沒做，現在給我回來聽到沒有？我就說不能相信你的話！”

連一個陌生人都比我的妻子關心我。

我哽咽道，“我好疼.....”

秦臻著急，“你在哪？”

我沒有回答，擦了眼角的淚道，“我沒忘記檢查，我媽媽那邊出了事，等我處理好我會回醫院去的。”

掛了電話，我又打電話問了於樂樂，得知媽媽今天都靠鎮定劑才能暫時壓製她，我心裏不由得湧上一抹酸澀。

難道媽媽要一輩子都用鎮定劑嗎？

不行，我不能就這樣放棄。

我回了家，薑如意是半夜回來的，她冷著臉，看都沒看我一眼就去了樓上，我跟了上去。

臥室的門被反鎖了。

我有些無措的敲了敲門，“如意，你開門好不好？”

沒人應我，我隻好一直在外麵等，不多會，門被打開，我看著她急忙說道，“如意，你幫幫我，我....”

“好啊。”

沒等我將話說完，她點了點頭，“我可以幫你，但你必須去醫院照顧聞青，因為你，他的膝蓋被摔的骨裂，現在連走路都十分困難，你答應去，我就考慮幫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