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婚七年,隻要他回到家,桌上定是熱騰騰的飯菜。
即便我加班來不及,也會在回來前為他點好他喜歡的外賣。
這是第一次,他回到家,迎接他的是冷鍋冷灶。
他以為我會立刻爬起來做飯,卻不想,我沒什麼情緒地說:“要吃自己做。”
陸行舟皺了下眉,將一個袋子遞給我。
“我記得你痛經,給你買了暖寶寶。”
我側了下頭,對上他的目光:“我用不著,給需要的人吧。”
他不知道,顧若若十分鐘前在好友群裏發了胃部貼暖寶寶的圖片。
貼的那隻手,是他戴著婚戒的左手。
圖片已經撤回,但我知道,這些暖寶寶,是顧若若用剩下的。
就像他,隻有顧若若用不著了,他才會回到我身邊。
陸行舟拆開一個,固執地要給我貼上。
我用力推開他,他的腰撞到茶幾,疼得變了臉。
“沈顏,你在鬧什麼?若若她胃病犯了,你一個例假而已,孰輕孰重你沒數嗎?非得搞成這樣?”
我平靜地直視他眼底的怒火:“陸行舟,不是例假,我流產了。”
陸行舟愣住。
半晌,他扯出一個譏諷地笑:“這是你讓我心疼的新招數?”
“沈顏,你別忘了,七年前我們就做過檢查,你的體質很難受孕。說這種折壽的謊,你不覺得惡心嗎?”
我曾無比渴望和陸行舟擁有一個完整的家。
得知我很難懷孕時,我崩潰大哭。
這幾年,我暗中做了不少治療,每次排卵期都纏著陸行舟,卻始終沒有好消息。
沒想到我放下執念,孩子反而來了。
但很可惜,得知“他”存在的這天,我也永遠失去了他。
這或許,是我和陸行舟末路的預告。
我坐起來:“不信算了。”
將落在地上的暖寶寶撿進垃圾桶,我拎著我的小背包出了門。
陸行舟質問:“你要離家出走?”
我淡淡地說:“閨蜜搬了新家,找我過去住幾天。”
陸行舟追出來,眉頭擰得很緊。
這是他頭一次在我離家出走時攔下我。
以往他隻會冷眼看著,反正不管是誰的錯,最多過兩天,我就會覥著臉回來求他原諒。
可這次我不想這麼做。
我繞過他抬腳走進電梯,按了關門鍵。
半小時後,我到達閨蜜許容家。
我跟她說我流產的事,她抱著我安慰,陪我聊了好幾個小時。
期間我從未給陸行舟發過消息,反而是他給我發了一個問號。
我不做理會,直到第二天,我看到他又發來消息。
【外麵的早餐不好吃。】
許容看著仍舊坐在餐桌前吃早餐的我詫異道:“你居然沒有第一時間衝回家給他做!”
我笑笑,“嗯”了一聲。
從前,隻要陸行舟一句話,我無論在做什麼,都會立刻擱置,以他為先。
可如今,我真的累了。
許容由衷地道:“你總算有點自我了。”
我望著天花板,好一會兒才說:“容容,你是離婚律師,我離婚的話,你有什麼建議嗎?”
許容彈起來,給我羅列了一大堆條款。
我聽不懂,她擺擺手:“反正交給我。”
我就在這裏安心住著,一連幾天我都沒有回過陸行舟一句話。
直到五天後,婆婆在家族群裏發了張照片,說快過壽了,卻沒幾個人提前回去陪她。
照片裏是一家人坐在餐桌前吃飯的模樣。
裏麵不僅有陸行舟,還有一旁緊緊依偎著的顧若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