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方知遠在一起這麼久,所有人都知道我是他最喜歡的人。
我用十三年的時間陪著他從籍籍無名到聲名鵲起。
轉過身,他卻當眾對他的初戀表白,讓我徹底成了一個笑話。
看著手中的化驗單,我選擇和自己和解。
當我聽他的話安靜的消失在他麵前。
他卻又瘋了一般找遍了所有和我有關的地方。
01
推開醫院的大門出去時,漫天的雪花紛紛揚揚,刺骨的寒風猛烈的吹著,不時的向我襲來。
我緊了緊脖子上的圍巾,把頭往裏縮了縮。
看了看手中的化驗單不自覺握的更緊了一些,我搓了搓有點凍僵的手拿出手機,撥通方知遠的電話。
「嘟..嘟......嘟......」
「對不起,您所撥打的用戶暫時無法接聽,請稍後再撥......」
翻看著手機上一直未回的信息和沒有撥通的電話,失落加委屈的情緒席卷而來,喉嚨好像被什麼割了一刀,酸澀難忍。
我恍惚地看著外麵大屏上鋪天蓋地的娛樂信息。
‘樂娛文化總裁在發布會上當眾表白知名小花阮西西’
‘金屋藏嬌十年被曝光’
‘樂娛文化方知遠被問是否好事將近’
......
畫麵中方知遠穿著白色西裝,那個女生穿著高級的禮服,他的手搭在女生的腰上處處相護,在樂娛的新星發布會上高調曖昧,兩人站在高處,看起來像極了王子和公主。
看著那個女生和我七分相似的臉,阮西西......你口中喊了多年的xixi仿佛在此刻有了答案。
手機已經被轟炸了好幾個小時,身邊認識我們的人都在向我打聽事情的真偽,因為在他們看來,我是那個他一直喜歡的人。
這場公然的告白,讓我在所有人眼中變成了一個笑話。
我也一遍遍的欺騙自己,方知遠是喜歡我的,十三年的感情怎麼可能說放下就放下了呢。可手機屏幕上始終沒有方知遠發來的消息。
拿著手機,有些麻木地反複撥那個沒有被接通的電話。
「喂...」
電話終於接通了,我卻一時不知該說些什麼,是質問他為什麼要公開和別人告白,還是要告訴他我可能就要死了......
抬頭看著漫天的飄雪,我突然又覺得這些都不重要了:「今天的雪下的很大。」
「有事嗎?我在陪客戶。」
「今天回來嗎?你已經好久沒有回來了。」
「你怎麼變得這麼不懂事,不說了我要陪客戶。」
不耐煩的聲音讓我差點習慣性的說出“沒事”然後掛掉電話。
我緊緊的握著手機,手掌中不知是冷汗還是疼出的虛汗。
「今天是元旦也是...我們在一起十三周年的紀念日,晚上我做飯給你吃......」
還沒等我說完一聲嬌媚的聲音突然從手機中傳出:「知遠,怎麼這麼慢~」
「噓~」一個微弱的禁語聲似有似無。
「真的回不去,這走不開,年年做飯做不膩嗎?你也別忙活了,乖~掛了。」
拿著手機的手遲遲沒能放下,盡管已經聽到了電話另一邊無數個嘟..嘟...的聲音。
一時之間,喉嚨中那股酸澀的感覺再也抑製不住,夾雜著委屈的眼淚無聲的翻湧。把手中的化驗單撕了個粉碎,丟進了路旁的垃圾桶。
當初怎麼就為了他放棄了高考,不聽爸媽的勸阻和他一起偷跑出來流浪了呢?
那時候可真是苦,刷盤子、打雜、迎賓、酒吧服務員...好像把幾輩子的苦都吃盡了。
他拿著我拚命賺來的錢去創業去開公司...他堅定的和我說永遠也不會辜負我,好不容易熬出頭了,現在的日子怎麼感覺比那時還苦。
02
漫無目的的走了很久,抬頭看到了以前常來的餃子店,是一家中年夫妻開的店,他們家已經在這裏開了很久了,好像我們剛搬過來的時候,他們就已經在這了。
路兩旁掛著賀元旦的燈籠和店裏對元旦節的各種裝點,在紛揚大雪的映襯下紅的那麼醒目,看的我有一點失神。
記得剛出來那會,我十六歲,在快要高考的時候我放棄了讀書,不惜和爸媽絕交陪著方知遠一起出來漂泊闖蕩。
出來的時候幾乎身無分文,因為不滿十八又沒學曆找不到正經的工作,隻能到處兼職做苦力活。
元旦那天搬了一天東西掙了六十塊錢,回家的路上經過了這家餃子店,熱氣騰騰的餃子讓人忍不住想買,在我們那裏過節除了吃大餐還要吃餃子。
看著手中要交房租的錢,最後思慮再三拿出來六塊錢買了一碗餃子。
我把餃子打包帶了回去。
「方知遠,快來吃餃子。」
他看了看桌上隻有一碗的餃子又看了看正開心的我。
「我不餓,你吃吧。」
我看出了他在想什麼,我為什麼不再狠狠心買兩碗呢,真是有點懊惱。
我跑到廚房又拿了一個碗出來,把餃子分成了兩碗。
「我們一起吃,吃完一起賺大錢。」
聽我說完他微微垂眸,鼻尖紅紅的,看起來有幾分委屈,他清淡的眼底,一瞬間變得有些波瀾起伏。
他伸出手,用大拇指輕輕撫摸我的臉頰,眼神無比的堅定。
「林青溪,我永遠都不會辜負你」
那是我陪他出來的第一年,狹小的出租屋裏,方知遠問我:「青溪,你喜歡過節嗎?」
「喜歡啊!過節多好熱鬧,貼裝飾、放鞭炮、吃餃子、做大餐、一家人團聚在一起...你不喜歡嗎?」
他的神情看起來有些落寞。
「我家隻有我自己,爸爸媽媽不在後,就沒過過節了,久到已經忘記節日的飯是什麼味道了。」
我撒嬌的往他懷裏蹭了蹭,摟著他的腰仰著臉寵溺的給他說:「今年有我陪你過元旦,以後的每一年我都會陪在你身邊,親手給你做一桌子的大餐。」
他摸了摸我的頭,把我摟的更緊了一些。
「那我們約定好,每一年的元旦,我們都要一起過。」
或許所有的承諾都抵不過時間的判責吧。
「小姑娘,很久沒來了啊!」老板還是和以前一樣熱情。
「是啊,又搬了新家,離得遠了些,有一年多沒來了吧,原來老板還記得我呢。」
「小姑娘是忙壞了吧,比上次來瘦太多了,工作再忙還是要好好吃飯的,人是鐵飯是鋼,你爸媽看到你瘦成這樣,肯定會心疼的。」
爸媽......
「謝謝老板關心,我最近腸胃不太好,吃飯少了些,沒事的。」
不一會老板把一碗熱騰騰的餃子端了上來
「趕緊吃,熱乎的,多吃點,看你這孩子瘦的。」
我連連微笑點頭
物價飛漲的時代,老板做了十幾年的生意,餃子的大小和質量一如最初,就好像他們夫妻的感情一樣堅定。
我原以為我和方知遠的感情會和他們一樣的堅定,是從什麼時候開始變了呢?
吃了一口桌上的餃子,終歸不是那個味道了。
03
漫天的煙花在空中綻放,我坐在落地窗的一個角落,靜靜的看著被煙花點亮的夜空。
感覺頹廢了很久,渾渾噩噩過的不知年月,距離元旦已經過去好幾天了,人們好像還沒從節日裏走出來,黑暗的天空依舊會被煙火照亮。
「嘶~好痛~」
突如其來的腹痛讓我癱倒在地上,一陣陣的痛感襲來仿佛整個世界都是黑暗的。
“方知遠~你怎麼還不回來”
強忍著疼痛去房間裏拿出止疼藥,四五顆喝下去也就才能得到一點緩解。
夜已經很深了,我關了燈蜷縮著身體躺在沙發上。
......
啪~
燈突然被打開,方知遠一眼就看到了窩在沙發裏的我。
「大半夜不開燈不睡覺在這幹嘛呢!」
「等死~」
我沒有看他,繼續窩在沙發上。
「這麼久你都沒給我發個消息,擱平常這可不是你的作風,我回來看看你是不是失蹤了。」
「失蹤的那個從來都不是我不是嗎?」
方知遠把外套搭在衣架上然後朝我走來。
「你怎麼瘦了這麼多,看看你這幅鬼樣子,是少給你錢少你吃了嗎?是不是還要再請個保姆來照顧你?」
他順勢坐在了沙發上想把我扯過去,靠近的白襯衫上飄來一股濃烈的香水味。
可是我知道他從來都不用香水。
身上又傳來了針紮般的刺痛感,香水的味道也讓我犯惡心。
我不是在期待著方知遠回來嗎?怎麼現在聽到他說的話,我連一句也不想回應。
我緩了會積蓄了一點力氣,略過他徑直的向臥室走去,留下了一臉不解的方知遠,因為平常不管他怎麼說我,我都會滿懷欣喜的撲向他。
我側躺在床上,他洗完澡開門走向我,一把環住了我的腰。
「你這是瘦的隻剩骨頭了嗎?摸著都硌得慌。」
「最近胃口不好,沒怎麼吃東西。」
他的手扶在我的腰上,漸漸地不再滿足於淺嘗輒止,我整個人忽然被拉了過去,他低頭吻了過來不給我反抗的機會。
他吻的越來越熾熱,在我快要喘不過來氣時終於鬆開了我,他按住了我的雙手,還要向下吻去
「我有些累了,不想做...這些。」
聽到我的話,他的動作停在了半空中。
「這麼久沒見,你就不想我嗎?」
「我就是身體有些不舒服,早點睡吧。」
我躺在床上腦子很亂,很多以前的畫麵都突然變得清晰。
......
那時,媽媽語重心長的告誡我。
「門當戶對很重要,他一個無父無母的窮小子,給你能帶來的隻有生活的苦難,你從小沒受過什麼苦,我們是不可能同意你和他在一起的。」
「媽,他愛我我也愛他,我們之間是緣分也是愛情。」
「圖他什麼都不能圖他對你好,他能對你好就能對別人好,一段感情如果你隻談感情那它終將會有破滅的一天...」
......
如今果然是應驗了。
睜開眼,周圍是無盡的黑暗,他躺在我身邊就像一束明亮的陽光,我隻能看得到他。
「溪溪...」
他應該還是愛我的吧,不然怎麼會在睡夢中喊我的名字,都已經多久沒有喊過我溪溪了。
不對,西西,或許他喊得從來不是我。
娛樂消息總是會發酵的很快,幾天過去,網上甚至已經出現了‘樂娛新貴方知遠和知名小花阮西西於某地訂婚’
他為何假裝什麼都沒發生過,不給我一個解釋。
「方知遠,你就不能和以前一樣對我好些嗎?」
不知何時,淚水已打濕了床單,我想是因為身體的疼痛淚水才自己流下來的吧,一定是這樣。
04
早上醒來,身邊已經空空蕩蕩,我以為方知遠回來是想給我過生日,原來他早就忘了今天是我的生日。
睡了很久,但還是有不間斷的疲倦感襲來。
打開手機,十多個醫院的未接電話......
我來到醫院,麻木的排隊、掛號、等待醫生的宣判。
「你這必須盡快的接受治療,不能再拖了。」
「還能治的好嗎?」
宋醫生沉默不語,答案不言而喻。
二十八歲的生日,我就這麼被判了死刑。
「宋醫生,我這個人認命,不想和命運抗爭。」
宋醫生語氣中帶著一絲慍怒:「從檢查到現在已經十幾天了,你怎麼總是不把自己的命當回事,這情況真的不能再拖下去了。」
「知道了宋醫生,你再給我開點藥吧,我腹痛的時候吃一兩顆止疼藥已經沒有用,現在開始有咳血症狀了。」
宋醫生抬頭看了看我,眼神中滿是惋惜的情緒。
「...情況不容樂觀,已經有胃癌晚期症狀了,什麼時候能來辦住院。」
腦袋漲漲的,我抬手按了按太陽穴,我活著或者死了誰還會在乎。
「我再考慮考慮吧,謝謝你宋醫生,我去拿藥了。」
雪已經持續下了幾天,今年的雪好像格外多些。
拿完藥我裹著厚厚的羽絨服向墓園接客中心走去,活成現在失敗的摸樣,死了都不一定有人收屍。
所以我應該先給自己選個墓,再預約個收屍項目。
05
我在大廳排隊叫號,突然聽到有人喊:「林清溪?」
轉過身,對上了一雙滿含笑意的桃花眼。
「真的是你,林清溪!」
搜索了一下腦海中的已知麵孔,實在沒有印象:「你是......」
那人有些激動:「河城一中,那時你的成績一直名列前茅,任我怎麼追趕還是和你差一些距離......你一直是我的榜樣,我可是你的小迷弟啊。」
我有些尷尬的回應。
「我當時輟學了......」
他神情中突然多了些複雜的情緒,悲傷落寞心疼夾雜在一起讓我看不明白。
「我知道。」
轉而他臉上又掛起笑容。
「我們還能相遇,就說明有緣不是嗎?」
他抓起我的手:「你好,林清溪,我叫羅文州,很高興認識你。」
然後又小聲嘀咕了句:「雖然這個認識晚了十三年...」
他是這個墓園的管理人。
聽完我的來意後轉過身去在我看不到的地方偷偷紅了眼。
隨後又故作輕鬆道:「我可是這個墓園的最高管理人,由我給你服務定是最高級的,隨叫隨到不說還可以隨找我傾訴......你可要把我當成最好的新朋友。」
我看著他手嘴並用好像很繁忙的描述有點滑稽又有點可愛。
「好!新朋友,合同簽完了,沒事我就先走了。」
「等一下,這個給你,祝你生日快樂!」
羅文州從旁邊的櫃子上拿出一個玻璃方瓶,裏麵裝了兩條小金魚,正在歡快的遊來遊去。
「別想那麼多,閑的時候幫我養養這兩條小金魚,魚的記憶很短暫,你也要和它們一樣沒有煩惱。」
「你怎麼知道今天是我的生日?」
他又開始收這看那,好像很忙的樣子:「我...我看你資料上登記的。」
看著這兩條小魚,我麵布愁雲:「我不會養魚~」
「養魚很簡單的,定時把它們喂飽就行。」
他舉了舉手機:「有不懂的可以聯係我。」
回到家,我盯著金魚看了很久,它們在水裏遊來遊去可真快樂,如果它們感受過大海的寬闊,還會像現在一樣無憂無慮嗎.....
啪~門被打開了。
06
方知遠拿了束鮮花向我走來:「溪溪,生日快樂!」
「好餓啊!做好飯了嗎?」
「我吃過了,你出去吃吧。」
他看我的眼神有點疑惑,可能是我沒有再死皮賴臉的粘著他,也可能是我沒有再一日三餐的舔著他。
我真的是有一點累了,不想再去做一些自欺欺人的事情。
胃又開始有些隱隱作痛,我拿出止疼藥喝了下去。
「你生病了嗎?怎麼在喝藥。」
「胃有點不舒服。」
「還是要去醫院檢查一下,你看你現在瘦的。」
「難為方總還關心我。」
我轉身拿著魚食去喂那兩條小金魚。
方知遠跟上我:「你又在發什麼瘋,陰陽怪氣些什麼,你知道那些都是工作需要,還要我一個一個都向你解釋嗎?」
我沒有搭理他,拿出魚食喂魚,它們好像真的沒有什麼煩惱,餓了就吃,什麼時候看它,它都在自由的遊來遊去。
「什麼時候養的魚?你不是不愛弄這些?」
「朋友的,讓幫他養養。」
「朋友?什麼朋友?哪一個朋友?」
「......」
「你朋友那個是我不認識的,什麼時候交的新朋友?看來我不在的時候你玩的挺開心啊!」
見我一直沒有回答,他抓起我的手,用力一扯,魚食撒了一地。
「說啊!是個新歡送的。」
「方知遠!」
「你在外麵鶯鶯燕燕可以不給我解釋,你在外麵養女人可以不給我解釋,你當眾和別人表白可以不給我解釋,我交個朋友就需要向你解釋嗎?」
不知道他是被我說中了他的秘密,還是想急於推脫,聲音瞬間提高了數倍。
「我在外麵拚死掙錢還不是為了養你,你天天什麼都不幹是閑出毛病了吧在這胡思亂想。」
「我需要你養嗎?樂娛文化從開始的籍籍無名到現在在文娛界聲名鵲起,為了你的夢想,我付出了我的十三年。公司一半的股份是我的,房子一半是我辛苦掙來的,怎麼,現在你想把這些都歸功於“包養”這個詞。」
我甩開他的手。
「方知遠,你當真是沒有心。」
「林青溪,你在講些什麼,不要扯開話題,這麼久沒見,你都不給老子碰一下,現在還有閑心幫別人養魚,誰知道這是不是你哪一個新歡送的。」
「不願意回來就滾,我也不想知道不想管你在外麵都幹些什麼,惡心...」
方知遠抓起我的衣領,動作停頓了一下。
「怎麼,是想打我嗎?」
「不是的...不是的......你為什麼要因為外人和我鬧矛盾呢,之前不都和你解釋了,我那是工作需要應酬。誰沒事會送魚給你肯定不安好心,你別和他有牽扯了。」
「那你呢?十三年了吧,人生有幾個十三年?我用了十三年陪在你身邊,換來的不也是千瘡百孔。」
他突然變的有些暴怒:「林青溪!你就這麼急著找新歡嗎?我才多久沒碰你你就忍不住寂寞了。」
「我這不是和你學會了,怎麼...你言傳身教還怕人學不會嗎?」
我不想再同他做糾纏:「我們分開吧!」
「我不可能和你分手的,你也別想離開我。」
或許是他的占有欲在作祟吧,一個陪在他身邊十三年的人突然說要離開,他潛意識中也是不允許的。
「我是認真的,分開吧,這樣對誰都好。」
「想離開我找新歡是吧,那就滾啊!現在就滾出去!安靜的消失!」
他扯住我的胳膊,一把把我推出了門外。
外麵的雪還在紛紛揚揚的下著,真冷啊!就隻穿了件單衣,知道剛剛進屋應該先不脫衣服的。
不遠處有一位衣著華麗的女人,撐著傘向我走來,走近後上下打量了我一番。
「你就是那個跟了知遠十三年的小保姆?」
這聲音...是電話裏的那個聲音...還有這熟悉的香水味......
我看清眼前來人:「阮西西?」
「林青溪,方知遠喜歡的人一直是我,高中的時候,他是因為給我表白我沒答應才賭氣和你在一起的,你不過是一個替身罷了,按時間也是我先認識他的,你才是我們之間的第三者。」
「你知道方知遠為什麼一定要堅持開文娛公司嗎?那是因為我和他說過,以後我當明星,他當經紀人,人和利益雙雙綁定,永遠不分開也分不開。
而你不過是能幫他的一個棋子,是能替他掙錢的一個保姆,你還妄想和他在一起。現在我回來了,他自然要把你踢開......」
我並沒有聽進去她說什麼,太冷了,出於禮貌我停下來聽她巴拉了幾句誑語。
見我要走,她從開始的優越變得有些惱怒,或者是沒有看到我撒潑打鬧,痛哭流涕、跪地求饒的結果她心有不悅。
她伸手攔住我:「你這是要心甘情願的當小三嗎?我已經懷孕了,方知遠的,你還要待在他身邊纏著他嗎?」
懷孕了...我一直想要一個孩子,但方知遠說他的家庭給了他很大的陰影,他沒有心理準備要寶寶......原來也隻是和我沒心理準備罷了。
「我會離開的。」
或許是答案得到的太過容易,她攔著我的手也放了下去,隻是有些錯愕的看著我緩步走遠。
我漫無目的的走著,打拚了十三年的城市,竟沒有一個容身之地,我的人生好像一直在為另一個人活著。
方知遠說想要出去打拚,我就放棄高考陪他一起漂泊。
方知遠說想要創業開公司,我就拚了命去掙錢去學習去和各種人打交道。
方知遠說羨慕別人男主外女主內的生活,我就放棄工作甘心沉淪。
......
現在想來我這戀愛腦果然是沒救了,閻羅殿要直接收了去。
07
路上行人漸少,慢慢的隻剩明明晃晃的路燈以及打在臉上像針紮一樣肆無忌憚的雪花。
我窩在一個公交站牌下麵,翻著手機通訊錄,翻到最後沒有一個能打出去的電話。
我撥通爸媽的手機號,對麵卻隻有“對不起,您所拔打的電話已停機”
是啊,我再也聽不到他們的聲音了,在我偷跑離家的哪那一年,他們在尋我的途中發生車禍早就不在了。
「對不起...對不起...爸媽,我當年不該這麼任性偷跑出來的,都是我的錯...都是我的錯......」
悲傷的情緒席卷我全身的細胞,悲痛的讓我難以呼吸,淚水打濕我的衣袖,風一吹,仿佛淩遲。
突然一股溫熱的液體滴在我的身上,鼻子也開始流血了,真是屋漏偏逢連夜雨。
我的意識好像有點混亂了,身上的疼痛逐漸的消失,黏膩的空氣中飄來一股清新的梔子花香。
模糊中仿佛看到了一個明媚的少年向我跑來,像極了年少時的摸樣,我一定是開始做夢了,真希望就這麼睡下去,不要再醒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