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太醫院取了幾味藥,打道回府。
可我一回到寢宮,便看見蓉貴妃坐在院中。
蓉貴妃是後宮少有的聰明人,看穿了形勢,知道我雖然不受寵,卻也容不得別人踩到我的頭上。
所以今天見她來,我還是有些意外的。
蓉貴妃道:「我聽了一些宮闈秘辛,想來姐姐應該會感興趣,講的是那宮中一位琴師與小宮娥的故事。」
「琴師與那宮娥情投意合,卻被當朝太子硬生生拆散,為防止二人暗度陳倉,太子暗中將那琴師處死......姐姐聽過這個故事嗎?」
我咬緊了牙關:「沒聽過。」
蓉貴妃笑道:「可我還是要說,這個故事中,一個不為人知的秘密。」
「太子對那琴師恨之入骨,命人將琴師埋在禦花園之下,化為養料,就連知曉實情的琴師家中人,都被屠殺幹淨,說來,姐姐窗台的那盆花,或許還有那琴師的一部分呢......」
我不知道蓉貴妃是何時離開的。
腦子裏混沌一片。
商玉竹死了的消息,還是蘇睿告訴我的。
他在流放過程中遭遇了劫匪,就連隨行官兵都死了,蘇睿還將他的血書給了我。
我萬萬沒想到,這一切的主謀竟然是蘇睿。
我明明已經妥協,安安分分做他的妻子,他卻讓人將商玉竹殺害,還將他埋在禦花園中任人踐踏。
五年來我去過多少次禦花園,竟都是去糟蹋商玉竹的屍骨,就連我窗台上那盆花,都是用商玉竹的血肉養成的。
蘇睿進到寢宮時,看見的便是一片狼藉。
就連床幔都被扯爛。
我站在碎瓷片之上,雙腳滲血,惡狠狠地看著他。
「你又發什麼瘋?」蘇睿像是見怪不怪,但下一刻我說的話卻讓他麵色灰白。
「玉竹是你殺的?」
蘇睿咽著口水,一個反駁的字也說不出來。
我幾乎雙目泣血,隨手抄起桌麵上殘餘的托盤甩過去:「滾!滾出去!我再也不想看見你!」
蘇睿紋絲未動,被那托盤砸了個結結實實,麵色陰沉地看向我:「如今不管你怎樣,商玉竹都已經死了,眼前最重要的是慶功宴,明日的圍獵,隨你去不去。」
我身為一國之後,自然是要去的。
可圍獵場上,無非就是將士們互拚武藝,射箭騎馬。
我對這些一竅不通,視線唯獨落在場上騎馬馳騁的商褚身上。
蘇睿忽然握住我的手,指著不遠處的那個箭靶:「愛妃,你看那位將軍,每一箭都正中紅心,當真是厲害。」
見我沒回答,蘇睿扭頭看我,又順著我的視線看向圍獵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