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年六月,母皇駕崩,我順理成章的繼承大統,稱王稱帝。
母皇將二姐封到嶺南去了,母皇算計了一輩子,自然料到我稱帝之後二姐怕是不會有什麼好下場,早早的就為她鋪了一條路。
自從我那日砸了湯蠱,司徒羨再不肯給我好臉色看,可我卻猛地覺得,他這人其實有意思的很。
我手指撫上了司徒羨的臉,麵對著銅鏡細細打量著他,司徒羨倒也生了一副好模樣。
“如今我稱帝了,二姐也被派走了,司徒羨,我用不著你了。”我將他的臉掰過來,冷眼瞧著他。
我想看他哭,想看他求我讓我留著他。
“殿下想如何?”
我笑道:“自然是休夫,當日娶你也不過是為了氣二姐罷了。你我都心知肚明,你司徒羨,配不上這一國主君之稱。”
他點點頭,那便如此。
我喝了一口茶,威脅道:“我若是真的休了你,來日太傅不要哭著來求我。”
他又不答話了,果真同一塊木頭一般無趣。
“這府城陽王之子李懷,與左相之子慕雲蘭,太傅以為誰更好一些?”
“那便李懷吧。”
他依舊寫他的字,一個眼神都不曾多留給我。
他既然真的敢選,我便是真的敢娶。
朝廷議論紛紛,說我這是胡來,哪有登基不過月餘就要換主君的。
可我向來胡作非為慣了。
我扯過李懷的手,他生的明媚,便是笑起來也好看極了。
這方才是能做我主君的人。
我二姐修書一封痛斥我的惡行,早晚要遭報應。
到底是自身難保還要管別人的生死。
李懷入住了潯陽宮,我的太傅卻搬去了費樓。
費樓這宮中最陰最涼的地方,我要折他的君子骨,我要讓他向我俯首稱臣。
守樓的太監在我耳邊低語道:“這費樓中實在是冷的不行,若無炭火,司徒公子怕是過不了這個冬日。”
我收了筆,問道:“他叫你來的?”
那太監搖搖頭,隻道:“不曾說過。”
我心中煩悶,道:“待他何日叫你來,你再來,聽懂了嗎?”
李懷將那一蠱湯放在我身前小案上,輕笑道:“不過是個不中用的人,也勞煩公公跑一趟。”
我卻笑了一聲。
“你的位置還是他定下的。”
肉眼可見的,他明顯愣了一瞬。
這金絲雀養的感覺是不錯,可不如司徒羨好玩,司徒羨可不會說這好聽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