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婆和爸爸談了一個晚上,帶我回了老家。
許霄給我起名許默,他希望我安靜些,不要在他眼前出現,不要......讓他想起媽媽。
後來是外婆一直在照顧我。
可是,外婆也被我害死了。
幾滴微熱的液體飛到了臉上,我舔了一下,腥氣得厲害,是血。
身上的傷口開裂了。
嘴裏都是腥味,就和外婆死的那天一樣。
我被林安安一巴掌扇倒在地,嘴裏滿是血腥味,她拽起我的頭發,將煙頭摁在我的臉上。
疼,燙,我控製不住尖叫出聲。
如果我沒有叫出來該多好。
見我久久沒有回家的外婆出來找我,聽到了那聲尖叫。
她愣愣地站在街對麵,對上我朦朧的淚眼。
那一刻,竟是最後一麵。
她衝向我,卻不想一輛卡車呼嘯而過,外婆被卷入車底。
我好像被人放開,林安安她們好像四散逃走,我顫巍巍走到外婆麵前,她已經奄奄一息。
她的手撫上我臉上的燙傷。
她和我說,「默默,別哭。」
然後變得冰涼。
和媽媽一樣,變得冰涼。
那一刻,我理解了爸爸,因為我無比地想要殺死自己,換回外婆。
我是個災星,從出生開始,不斷地害死愛我的人。
先是媽媽,後是外婆。
該死的是我。
就和爸爸葬禮上說的一樣。
外婆的葬禮上,我久違地見到了爸爸,他緊鎖著眉頭。
許霄聽到亡妻母親的死訊,便就趕了過去,一天兩夜,他沒有睡著,夢裏都是亡妻。
許霄在葬禮上看到了那個孩子,瘦,蒼白,孝服好像並不合身,鬆鬆垮垮地掛在身上,眼睛哭的紅腫,臉上有個傷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