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歲歡雖在那日出了醜,但她畢竟是林府真千金,鮮有人敢得罪。
知曉了我不是林府真正的小姐,往日裏那些與我交好的姐妹再未遞過一次拜帖。
我壓下心頭淡淡的失落,發現有一人正站在我半掩的窗前。
「歲歲,無論你是不是林府的千金,你都是我唯一的妻。」
顧懷安立於窗前,我隻看得到他的背影,在瑟瑟的寒風中,他的話語讓我感到了溫暖。
在及笄禮後,其他人是怎麼對我的呢?
我那向來不苟言笑的父親,在林歲歡的麵前像個和藹可親的慈父。
曾經的我在極少數的時間裏才能感受到的孺慕之情,原來是這般容易獲得。
他摸著林歲歡的發尾,慈愛地看著她,話中滿是愧疚之意。
「歡歡,這麼多年你受苦了,為父一定會好好補償你,明日你便搬到梧桐苑中吧。」
梧桐苑是整個林府最大的院落,是曾經林老夫人居住的地方,對林父來說有極為特殊的意義,就連林家嫡子林歲居成家時想要搬進去都被拒絕了。
如今,林歲歡輕易便搬了進去。
果然,困住一個男人最有力的武器是愧疚。
收回思緒,窗外的顧懷安還在等著我的答複。
「懷安,你的心意我已知曉,你且先回去吧,更深露重,你莫要著涼了。」
窗外的人應了一聲,我跑到窗邊,一縷風吹過,半掩的窗戶完全打開,他就斜倚著窗框看著我微笑。
那一刻,同窗戶一起打開的還有我的心門。
這幾天,我是有心躲著林歲歡,奈何還是碰到了她,畢竟將軍府就這麼大。
許是父母兄長不在,她便也不再偽裝。
「姐姐怎麼還留在府內,莫不是嫌棄那郎中家缺衣少食?」
我本是想著最近母親的舊疾要犯了,生產之時受驚,在歸家時又受了涼,每到春日,就頭疼得厲害。
這麼多年來,雖有我精心調養,已好了大半,但在這幾日還會隱隱作痛,不得安眠。
看著林歲歡這幅咄咄逼人的架勢,我並不想解釋太多。
母親的頭疾還未大好,之前也見識過了林歲歡三腳貓的醫術,我打算治好母親就離去。
「我知你是父親母親真正的女兒,也沒想過繼續留在林府,隻是有一些事情還未做完。」
「你所渴求的榮華富貴、萬人豔羨於我而言並不重要,所以不要擔心我會搶奪這些東西。」
林歲歡一聽更來氣了:「什麼事兒需要姐姐親自去做,怕不是找借口想賴在家中吧。」
我見她如此,也不願理會。
隻見她思索片刻,隨即恍然大悟似的點點頭:「你說的那件事莫不是與太子成婚?你別做夢了,父親都與我說了,以後我會嫁到太子府。」
她臉上滿是少女懷春的嬌羞。
回府這麼多天,她沒有看到父親因打仗落下輕微殘疾的右腿,沒有看到母親每日佩戴抹額躺在床上休息,卻無比清楚,將來要嫁的人是太子,甚至愛上了這個隻有一麵之緣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