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約一刻鐘後,柱子上的人終於發現了不對勁。
“你在搞什麼鬼?可惡,誰派你來的?”
那人暴跳如雷,隨後一個巨大的黑影從天而降。
葉銘心頭一凜,雙手下意識一推,身體脫離了柱子。
等他撿起刀時,那黑影已落在他麵前。
隻見這人身披黑袍,除了兩隻眼睛,其他部位都被遮得嚴嚴實實。
那雙眼猶如深邃的黑洞,沒有瞳仁,讓人不寒而栗。
他直勾勾地盯著葉銘,令後者心中發毛,想避開那雙眼睛。
“你是誰?哪個誰派你來的?”
黑衣人再次質問,看架勢,要是得不到答案,他恐怕會立即動手。
“我來這裏是為了找人,是有人把我騙進來的。”葉銘答道。
葉銘心裏沒譜,隻好老老實實交代,希望能博得對方一絲同情。
“找人?找誰啊?”黑衣人目光如炬,絲毫沒有放鬆警惕的意思。
“找我的女友,不知道是誰把她給抓走了。”
“你該不會是那林克派來害我的吧?”
黑衣人沉吟片刻,一開口卻讓葉銘大吃一驚。
“林克是誰?我不認識,我就是來找我的女友,就這麼簡單。”
葉銘來這裏確實和那個什麼林克沒關係。
“你撒謊,我懷疑你是塔克部落的人,怎麼會不認識林克?”黑衣人語氣更冷厲了。
“我真的不認識,什麼塔克部落的。”
葉銘費勁巴拉地解釋,有幾個詞說得磕磕絆絆。
“聽你說話,確實不像野人,好吧,我姑且信你,你雖然誤觸了我的禁忌,但我也不能輕易放過你,這樣,你幫我做件事,我就放你走。”
黑衣人的口氣總算溫和了些。
不過,他讓葉銘幫忙,肯定不會是什麼好事。
“你讓我幹啥?我這人沒多大本事,太複雜的活兒幹不來。”
葉銘連忙表明自己能力有限,不想輕易應承什麼。
“不難,不難,你隻要把這根圖案柱弄倒就行,隻要你幫我辦成這事,我親自送你出去,還幫你找到你的女友。”
黑衣人的話讓葉銘吃了一驚。
“圖案柱?這柱子不是你的寶貝嗎?為啥要我把它弄倒?”
葉銘心中疑惑重重,猜不透這人到底打的什麼算盤。
這柱子來曆不凡,在原始社會,人們總喜歡弄些圖騰崇拜,但為什麼會埋在地下?
眼前的圖案柱又粗又高,僅憑葉銘一人之力,怎麼可能把它弄倒?
“這圖案柱可不歸我所有,它在焰火部落存在了幾千年,其實我是被它困住的,隻要離它遠了,不僅一身法力會消失,隨時都有可能掛掉。”黑衣人嚴肅地說。
葉銘不清楚他說的焰火部落是什麼,也不知道他說的是真是假。
“光弄倒有用嗎?圖案柱不管倒下還是立著,不都還在嗎?”
葉銘滿腹疑問,總覺得黑衣人又在布下一個陷阱。
“不一樣的,不一樣的,隻要這圖案柱一倒,我就自由了。”
黑衣人說著,摘下了黑色的兜帽。
葉銘發現他的頭發幾乎掉光,臉色蒼白,皮膚幹癟,像脫水的柿子一樣,看著讓人揪心。
“瞧我這模樣,是不是挺嚇人?我以前可不是這副德行,變成這樣,全是拜這可惡的圖案柱所賜。”
黑衣人說起話來滿是懊惱和無奈。
“你這麼厲害都擺不平它,我這三腳貓功夫怎麼可能辦得到?”
葉銘心裏仍舊七上八下,這一切太不尋常了。
“你行的,你的情況可以的,你是外人,暫時沒適應圖案柱,所以你能搞得定,按照我的方法來,不用多久,圖案柱內的粘液就會被你弄掉,到時候,我輕輕一踢,它就倒了。”
黑衣人一臉篤定,好像這事跟吃飯喝水一樣簡單。
葉銘知道自己的身體沒什麼特殊之處,隻不過是個凡人。
被黑衣人稱為粘液的東西,到底是什麼,他不確定自己能不能搞掉,因為蟑螂粘液觸碰到圖案柱就會爬不上去。
這種東西並非他主動為之,他甚至不知道這種東西是如何進出現在上麵,又是以何種形式存在,現在要他主動搞掉,確實有點強人所難。
黑衣人看出了葉銘的尷尬,於是主動教他如何弄掉粘液,他告訴他辦法,葉銘聽得雲裏霧裏,幸好黑衣人耐心十足,反複講解了十多遍,葉銘才慢慢聽明白。
黑衣人直接帶著葉銘來到了圖案柱的頂端,兩人麵對麵坐下,葉銘依葫蘆畫瓢,開始弄掉圖案柱上的粘液。
這次,他感受到了這次明顯不同,自己主動弄掉粘液輕而易舉,不像之前那樣麻痹感。
起初還好,但弄掉一段時間後,他突然感覺自己劇痛起來,就像腸子打結,痛不欲生。
“別慌,初次都是這樣,熬過這陣子就好。”黑衣人仿佛洞察了他的痛苦,一切都在他的預料之中。
葉銘咬牙忍受腹部劇痛,繼續弄掉粘液,不久,那些粘液的毒性就像炸彈,在他體內炸開,他的身體也隨之劇烈顫抖,連坐著都快坐不住了。
黑衣人一把穩住他的肩頭,沒有他的幫助,葉銘很可能直接從柱頂摔下去。
“別怕,繼續弄,有我盯著,你安全得很。”
黑衣人使勁兒給葉銘鼓勁兒,生怕他半途而廢。
經過幾輪爆炸般的衝擊,葉銘體內的疼痛居然神奇地減輕了。
似乎身體開始適應這些粘液,並且學會了承受,不再讓它成為身體的負擔。
這變化讓葉銘稍稍鬆了口氣,連黑衣人都一臉詫異地盯著他,顯然葉銘的表現超出了他的預期。
大概過了一個小時,葉銘的體內再次翻騰起來,但這回的力度比之前猛烈多了,他感覺自己隨時可能爆炸。
“夠了,真得停了。”葉銘不想再弄掉這些粘液了,他還有很多事情等著去做,可不想就這麼輕易地掛掉。
這次黑衣人沒再勉強他,可能他也覺得葉銘該歇歇了,再這麼弄下去,非得中毒不可。
然而,讓葉銘意想不到的是,那些瘋狂吸收他體內的粘液毒性根本就沒有停止的意思,它們居然自動地往他體內鑽,就像小蟲子找到了新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