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不是的,沒有都和我一樣,我,我不是說他們不負責,我的意思是,真的很抱歉,我還是覺得很對不住你”
時羽放下筷子,
細長深邃的眼睛認真注視著我
“夏眠,不要感到抱歉,人要為自己的選擇負責,是我同意帶你去的,也是我主動為你擋的,我覺得沒關係,我能承擔這個後果,你不是還要替我洗衣做飯,所以,不要再愧疚了。況且,一件小事而已,別放在心上。”
我察覺到他的語氣再不似剛見麵那般冷硬,
其實心裏很是感動。
一邊又感歎我竟然把冷酷少年逼到溫聲細語說話,
這個發現真叫人抓狂。
我從小跟著爺爺長大,
很怕給別人添麻煩,
也不喜歡自己犯錯,
對於沒處理好的事總是格外內疚,
我覺得這是個壞毛病,
但我至今也沒能改正過來。
“嗯,受教了”
吃完麵後我刷好碗,在時羽的指揮下燒好洗澡水。
“小哥,你去洗吧。我就在外麵,你手不能碰水的,還有什麼要拿的盡管叫我!”
“沒見過你這麼愛操心的女孩子”
他又笑了。
洗漱完我們各自回房休息。
06
睡得迷迷糊糊,
聽到哐的一聲,
我驚醒坐起,
應該是小哥的房間。
我才穿上一隻鞋就急忙往他房間跑去,
推門看到地上打碎的玻璃杯,
水流了一地。
時羽掀被子的手停在半空,
顯然沒想到我竟這麼快闖進來。
他放下手
“你怎麼過來了,就是碎了個杯子,我清理就行,回去睡吧”
“那怎麼行,你手傷了怎麼清理,你躺著,我馬上弄幹淨!”
說著我便麻利拿起客廳的掃帚和小鏟子開始扒拉四分五裂的碎片。
又拿拖把來把地板的水分吸幹。
在小哥詫異的眼神中,
我四肢跪在地上用眼睛不斷橫掃,
尋找有沒有漏掉的玻璃碎片。
他說第一次見我這樣的姑娘。
笑得眼泛淚光。
我撇撇嘴起身看向時羽,
他的唇色好像比白天更紅,
臉也有些不對勁,
我上手一探額頭
“啊,小哥你在發熱。這蛇真的沒毒嗎”
時羽扶了扶額
“嗯,可能是傷口的原因嗎,明天就好了,回去睡吧”
我跑回房間打開背包,
找出退燒藥,
倒上水,
重新走進時羽房間
“小哥,吃藥”,
在我不容置疑的眼神下,
時羽乖乖接過杯子把藥吃了。
“現在可以了吧?藥也吃了”
許是發熱的緣故,
聲音有些暗啞黏膩,
還有一絲撒嬌的意味。
我說開著房門,
他應下。
我拿起手機調了一小時後的震動鬧鐘,
還是不放心,
要是時羽判斷失誤,
蛇真的有毒,
錯過最佳治療時間那我的罪過可就大了。
就這麼決定了,
每過一小時都要去看看,
直到退燒為止!
滋滋,手機開始震動。
我打起精神下床,
幹脆不穿鞋了,
免得吵醒病人。
我躡手躡腳走進時羽房間,
手輕觸他的額頭和臉頰,
還是燙,
但似乎沒有惡化。
又出去洗了濕毛巾蓋在他額頭上,
這才又返回臥室。
現在是早晨7點,
也是我第三次爬下床。
感覺頭昏眼花,
困極了,
不用想也知道眼下已經有了黑眼圈。
我照常伸手探時羽的額頭,
餘光看到他睜眼,
嚇我一哆嗦。
“時羽小哥,你醒啦,我來看看你的情況有沒有好轉,你繼續休息吧”
“來了幾次?”
“剛來”
“我有感覺”
他的聲音和半夜一樣虛弱,
但仍很動聽,
仿佛羽毛掃進心裏,
有些癢。
“三,次,有打擾到你嗎。我怕你出什麼狀況,所以才”
“尚且有一根神經醒著,感覺到你來過”
溫柔的笑再不似初見時冷漠。
“你一向這麼細致地關心人嗎”
時羽再度開口。
“因為小哥對我很好呀,雖然說話冷冰冰的,但沒有排斥我這個外來人,給我做飯,給我房子住,也不收錢,還為我受傷了,我這樣不是應該的嗎”
“除了父親,你是第一個對我這麼好的人。外麵的姑娘,都像你這般嗎”
他墨色的眸子閃著淺淺一絲濕潤的光,
柔軟的頭發乖巧垂下,
一副任君采劼的模樣讓我不知該看哪裏。
“我,我不知道,或許吧。小哥你再睡會兒,多多休息”
說完腳底一溜煙跑了。
回臥室後我調了十一點的鬧鐘,
剛才看到小哥已經好多了,
體溫也已經降下。
滋滋,鬧鐘再次響起,
我看了看鏡子裏的黑眼圈,
去廚房準備做午飯。
“小哥!你怎麼在這,你放下,我來!”
時羽知道爭不過我,
識趣退到一邊指導我。
飯後,我給時羽重新換藥。
先看到傷口沒有惡化的跡象,
轉而注意到他食指和中指上的黑布已經消失,
兩根手指布滿層層疊疊的細碎傷口,
雖然已經痊愈,
但手指已經蛻皮發黑,
和其他修長幹淨的手指形成鮮明對比,
看著這隻到處是傷的手,
我心間一痛。
“手能問嗎”
我柔聲看著他
“你應該注意到我的屋子和其他人家不一樣吧”
我點點頭。
“全架空的地基是為了防止毒蟲侵襲,減少和地麵的直接接觸麵積。每一根地基木樁都灑了特製的藥,蟲子沒法繞過木樁到屋子裏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