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後兩年,龍爹再沒給過我訊息,龍爹是不是把我忘記了?
所以那日趁著師傅在,我忙過去求師傅讓我回去看看。
出乎意料的,他同意了,眼裏還閃過一絲深意,如同初入師門時一樣,他揉揉我的腦袋,溫柔一笑。
我的心又不受控製的砰砰跳起來,臉頰泛起絲絲縷縷熱意。
可我不知,在我走後,徐嬌看著我消失的背影,片刻失神。
她一日比一日憔悴,像是馬上要死去一般,臉頰嘴唇毫無血色,卻依舊飛揚跋扈的厲害。
但師傅對她的態度明顯好起來,她時常一副勝者的姿態睥睨我,甚至常常陷害我,害得我被師父責罰。
我要回龍族那日,她竟然一時興起,以柔弱姿態將我騙去洗髓池,趁我不備將我推了下去。
她佯裝要摔倒,卻在即將跌入洗髓池時被我心心念念的師傅撈了回去。
師傅啊,是何時起…徒兒不再是您唯一的徒兒了呢?
他眼底滿是擔憂的望著徐嬌,抱著她恍若捧著什麼稀世珍寶。
卻在瞥見我痛苦掙紮的模樣時麵色陡然冰冷,甚至在我掙紮著要爬出來時,甩出一道靈力將我狠狠地打了回去。
猶記那日洗髓池蔓延全身的痛,恍若渾身筋骨被寸寸打碎又重組,繼續重組又打碎,周而複始。
我疼的發不出聲音,嗓子像被堵住一般。
意識恍惚之時,我隻聽見那雪白衣衫毫無波瀾的留下一句冰冷的話。
他說“既你要害人,那便好好泡上三日吧”
他抱著徐嬌,隻留給我一道背影。
不記得流了多少眼淚,隻記得這是我數百年來頭一回哭。
我在龍族,也是人人寵愛的小公主呢。
洗髓池帶來的痛不及心底那一絲痛,在我每次即將泡的痛死去時,我又會清醒過來,這便是洗髓池,反反複複,痛不欲生。
煆筋骨,塑皮肉。
一般有些仙緣的修士,皆不會選擇此種痛苦的法子,隻因能撐過第二日的人少之又少。
我頭一次那麼清晰的感覺自己要死,可是我還沒來得及回龍族,龍爹會不會擔心我…
整個身子無力的沒入洗髓池,即便意識不清也能感受到那如附骨之蛆般的疼痛。
痛。
太痛了。
醒來時結界已經自然消散了,師傅設了三日,我便實實在在泡了三日。
身子疼得沒知覺了,我便一點點爬上岸,趴在岸邊像是條瀕死的魚。
“嗬,就憑你一個假冒的,也配和我爭?”我費力抬眼看去。
是徐嬌。
一如既往的趾高氣揚,一隻鞋子狠狠踩上了我的手,霎那間嬌嫩的肌膚破裂,空氣中傳出幾絲血腥味。
“我…不是…假的。”我被顏如帶走了。
他見我被徐嬌欺負的半死不活,月書亦不管不顧,成天鑽研著複活那人......
“你蠢不蠢?她欺負你你不知道打回去?”他一邊給我上藥,一邊沒好氣的吐槽。
我想笑的,但是笑不出來,半晌才開口“師傅為她,將我困在洗髓池三日,我拿什麼和她爭?”
似乎是被我的話驚到了,他蹭的站起來,他手上動作下意識重了一瞬。
鮮血頓時再度湧出,他斂下神色,“抱歉”
我淡定的抽回手,自己上了藥。
空氣中的血腥味重了幾分,在我沒看見的角度,顏如的眸子深了一瞬。
“你有何打算嗎?”
“我要回趟龍族,再回師傅那兒”
“…好,到時我送你回去”似乎是哽住了,他這話說的十分勉強。
我太想龍爹了,等不到傷好便偷偷離開了,走前給顏如留了信件。
顏如生不生氣我不知曉,我到龍族時已是兩日後了。
今日倒是奇怪,竟無人守門,要是讓族中長老知道了,肯定要責罰了!
靜。
太安靜了。
像是進入了…死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