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小姐是說劉少爺這筆吧？”

“對，這是怎麼回事？”夏晚禾注意到，這劉少爺抵押的是江南的一所五進園子，正常來說，這樣一座園子要價五千兩白銀都不止，可這抵押金額隻要了一千兩白銀，而且寫的是十天內還完。

“就這個價格，他都沒必要拿這個院子來抵押，何況十天就能還款，又何必貸款呢！”夏晚禾覺得這人有別樣的目的，卻又說不上來。

“可不就是這樣，小姐，”黎掌櫃解釋道：“這劉公子啊，是戶部侍郎家的兒子，原本他也不是拿這個園子來抵押的，而是他家在京城的住所還有一塊鹽田。京城的院子雖說隻是個三進的，差不多值個一千兩，可那地契戶主並不是他，劉公子說是從他母親那偷來的，那我們哪敢收啊。

後來拿了塊鹽田來，”黎掌櫃說到這聲音小了一點，“說是他父親放在他名下的私田，雖然麵積不大，但是這東西，沒您的答應，我更不敢收了。這不，最後就抵了江南這個園子。”

黎掌櫃頓了頓，委屈的說道：“原本我們也不想收的，他說是在外麵欠了債，要還錢。可他連著來了三天，不貸給他就跟我們撒潑打滾，擾的其他客人都進不來，這才沒辦法，讓他抵押了園子。還是不讓我們登記原因，怕他家劉侍郎知道後會被罰。”

“那利息收多少？”貸都貸出去了，也沒辦法了，不過這利息收多收少都是個麻煩啊。

“這我們也不敢收多了，您說咱們剛營業，月利率收千分之十六，他這咱給定了個百分之一，意思意思。不收吧，對其他貸款人不公平，收吧沒那個必要。”

夏晚禾點點頭，黎管家還是有些經驗的。當初她定月利率的時候，就跟黎掌櫃商量了，比市場上的高利貸低三成，又因為新開業，再降了兩成，要不新來乍到的，怎麼能競爭得過本地的高利貸。

“小姐，那這地契......萬一他不還錢，咱們怎麼辦？”黎掌櫃不好直接做決定，還是要夏晚禾做決定的，如果不合適，他可以再給出建議，“這若是其他百姓家庭或者其他官吏家庭來貸款，還不上錢，咱們自然就把這地契手下了，可這是戶部侍郎家的......”

夏晚禾低頭沉思一會兒：“他若是真因為自己原因還不上倒還好，咱們收了也就收了，隻怕他存有什麼目的......”

“小姐，不如咱們等三天後，將這地契還給劉公子吧。”

夏晚禾沒有直接回答：“你把他的抵扣合約拿來， 我看看。”

黎掌櫃又從盒子裏翻出這張合約，遞給她。

合約上寫的很明白，抵押江南五進園子一處，抵押款一千兩白銀，利率月收百分之一，抵扣時間是前所未有的十天，先息後本，第十天還完，今天是第三天。

換算下來，三天也不過就還一兩銀子的利息。

“他前兩天還款怎麼樣？”夏晚禾還是想要多了解了解情況再做決定。

黎掌櫃回想了一下，說道：“都還上了，而且每天都在午間時分來還。”

“那行，你這樣，”夏晚禾給了個解決辦法，“每天他來還款的時候你都問問還本金是否有壓力，重點是要跟他強調，若是第十天他還不上本金，地契可就真的收走了。”

這個解決辦法是黎掌櫃沒想到的，略帶擔憂的說道：“咱們不把地契還給他嗎？畢竟是戶部侍郎家的公子啊。咱們可得罪不起啊，萬一他到時候找茬，那咱們還怎麼做生意？”

“照做。”

“啥？”

“我說生意照做，”夏晚禾把地契和抵押合約拿起來舉在黎掌櫃麵前，說道，“咱們按照合約辦事，前期也多次提醒違約是會真的收走地契的，他沒有按合約辦事，那可怪不了咱們。咱有合約在手，按合約的辦，官府會給咱們辦理過戶的。

再說了，咱們開了個頭，後麵的人有樣學樣，那咱們才真的不要做生意了。”

黎掌櫃點頭稱是，他這是古人怕官的固有思維，隻想著不能得罪當官的，並沒有估計到將來的生意。

夏晚禾正要把東西放好，又抬頭看著黎掌櫃補充道：“記得，這劉公子每日的還款都記錄下來，時間、金額都得記清楚了，讓劉公子簽字畫押，省的他回頭不認。還有，欠賭債還錢來貸款的，可貸金額比做生意什麼的要少些，利息要高些，咱們不支持賭徒。”

說著，把所有的東西碼好，交給黎掌櫃。

黎掌櫃隻得同意，再將東西收回到盒子裏。

“對了，以後季二他們的消息，我會讓他們送到這裏來，你給收一下，有需要提錢的，你這邊讓他們寫條子簽字，一千兩之內不用找我，我每隔幾天過來看。”

每次都去王府太不方便了，還容易被王府裏那幾個女的發現，反正齊晟已經同意她讓她出門，銀行是她的地盤，交流行動起來也方便些。

況且全國的超市和奶茶店每個季度的收益都送到銀行來，入賬銀行還是入夏晚禾的私賬，都有會各地銀行的掌櫃們按照比例寫好賬本，方便銀行貸款事宜，也方便夏晚禾在各地要用錢的時候有地方拿錢。

黎掌櫃一一應下。

說完了事情，夏晚禾便帶著在院子裏乘涼等候的黛竹黛菊去逛超市。

超市占地麵積大，在這條街的盡頭，夏晚禾帶著了兩人出了銀行直奔超市而來。

還沒進超市，便被堵在了半路。

“怎麼回事，為什麼所有人都站在這裏？”夏晚禾很少看到古代人群擁堵的情況，便問了下。

“姨娘，我去前麵看看。”黛竹身量瘦，她能擠到前麵去看個究竟。

“誒，打個商量唄，”夏晚禾看了看兩邊的人，撇撇嘴，小聲的在兩人耳邊說道：“王爺不在的情況下，叫我小姐唄。這姨娘姨娘的，總感覺有人拿不舒服的眼神看我。”

黛竹黛菊兩人停了，看著夏晚禾抿嘴一笑，齊齊的脆生生的說：“是，小姐。”

黛竹的本事確實挺好，身子一擰就進了人群，好半會兒，她才從人群中又擠了出來。

“小姐，前麵有人自賣自身。”

夏晚禾聽了，心中暗笑：“穿越過來十幾年都沒有碰見賣身的人，還以為不會碰見了，果然還是有啊。”

她問道：“是不是個姑娘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