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沈淮安的第八年,他高調官宣了新女友。
京圈小公主,天之驕女。
他的兄弟都恭喜他,覺得對方很配他。
直到有人問,“那秦穗呢?”
沈淮安把玩著打火機,臉上沒幾分在意,“我什麼時候說過娶她?”
是啊,沈淮安從沒給過我承諾。
隻有我把囈語當真,自以為是地蹉跎了八年。
後來他的吻密密麻麻落在我身上時,我毫不猶豫潑了他一身酒。
“沈淮安,我什麼時候說過愛你?”
——
我是一個黑料滿天飛的歌手。
說到底,混這個圈的,誰身邊都有真真假假的新聞,無非是用個好點的公關。
但我不一樣。
我的黑料都是高清動圖,洗不掉的那種。
從夜場唱歌的坐台公主到如今炙手可熱的大歌手,沒人會不好奇我的過往,都不遺餘力地挖著我的料。
但扒著扒著總能扒到一個人,然後心照不宣地停了。
沈淮安,皇城根下大院裏長大的,正兒八經的京圈太子爺。
細細算來,這是我跟沈淮安認識的第八年,在沒人看好和嘲諷中,沈淮安帶我招搖過市了八年。
就連彼此身邊各自的朋友都心照不宣地覺得我們會一直糾纏下去。
長安街十號的長安俱樂部,在京城最貴的城門地區坐落,整整十二層樓,保鏢開道,滿室輝煌,是他們圈子裏的銷金窟。
沈淮安曾在這裏一晚上輸掉了兩千多萬,依舊第二天眼都不眨地摟著我掃蕩奢侈品店。
沈淮安的朋友過生日,讓我工作結束後過來一起盡興。
手機上的信息一直沒停過,都是朋友發來的。
一條秘密新聞,是京圈賀家賀聞川和京圈小公主訂婚的消息。
賀聞川,是沈淮安的另一個名字,極少有外人知道。
我曾親眼見過,他身份證上是賀聞川,護照上叫沈淮安,每個證件名字都不一樣。
我掌心一痛,密密麻麻地沿著神經脈絡震到心臟。
新聞上價值上億的求婚場地和十克拉粉鑽的訂婚戒指被打碼。
沈淮安的聲音從銅木門後沉沉出來,“兩個月後,有空不?”
有人應和著,“沈哥的大事,砍了腦袋都不能耽誤!”
他們嘰嘰喳喳地說著這是一門極好的姻緣,京圈太子爺和京圈小公主。
有沉甸甸的東西壓在心臟上,莫名地喘不過氣來。
跟著沈淮安這麼多年,對於家世,我們總是避而不談。
我也曾猶豫過,鄭重地提出過結束關係,“沈淮安,你總不可能在我身上蹉跎一輩子。”
他平靜地籠著風點了煙,撬開我的唇塞了進去。
煙味刺激我的喉嚨,我熏得直咳嗽的時候,他的聲音柔柔地進來:“穗穗,這種話,我不喜歡聽。”
我堅定不移地信以為真。
忽然有人問,“那秦穗呢?”
我眼眸一緊。
一瞬間,四下都安靜了,隻生下沈淮安的聲音,懶懶的,噙著笑:“我什麼時候說過娶她?”
是啊,他從沒說過要娶我,是我自己自以為是。
我摁滅手機,大步走出了俱樂部,攔了輛出租車回家。
霓虹燈在車窗玻璃上快速滑過,流成色彩絢麗的線條。
本來,我今天是要找他報喜的。
上周發的新歌拿下了熱度榜第一。
前段時間我遇到了事業瓶頸,沈淮安提議讓我可以跟著潮流寫一些小甜歌,歌詞是他親自操刀,寫的是我們八年恩愛的點滴,找了知名作曲人寫曲子。
如他所想,借著短視頻的攻勢,發行當天就爆了,經紀人說,有可能拿下年度金曲。
包裏還有我為了感謝他特地買的領帶,私人訂製的,價格不低。
我以為我們會永遠在一起。
原來真正的心痛,是不會如電視劇裏演的那樣撕心裂肺地哭,隻有長久的沉默和心裏留下的悶響。
快到目的地的時候,手機忽然響了。
是沈淮安的電話。
我還是接了。
“還沒到?”他的聲音透著懶散,隔著電話還能聽到他那邊幾個朋友玩鬧的聲音。
我聲音很冷,“不去了。”
在我跟沈淮安的這八年,我沒什麼脾氣,說話總是溫溫柔柔的。
他沉了一秒,忍不住反問,“穗穗,誰惹你了?”
雖然依舊極盡溫柔地哄著,但是我太清楚不過了,這是他不耐煩的前兆。
剛在一起的時候,我也曾學著小姑娘家家的樣子作天作地想要證明他的愛,他陌然地瞧了我半晌,不言片語,最後用力抱著我,壓在床上。
把我折騰地半死後,才抵著我的耳畔沉聲警告,“這樣夠不夠證明?以後別再那麼幼稚。”
許久不說話,沈淮安的聲音軟了下來,“穗穗?”
“沈淮安,以後別再打電話了,我們結束了。”
我沒再猶豫,掛了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