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那根本不是安眠藥,是維生素片。」
「醫生、護士、大姨全都是她安排好的,就是為了讓我害怕妥協。」
飯桌上,再和花姨說起這件事時,我已經很淡然了,甚至覺得為了選科,苦心孤詣安排了這一切還是蠻搞笑。
「你是什麼時候知道的?」花姨問。
「大學幾年級的時候?有點想不起來了,好像正好碰到她和朋友炫耀怎麼讓孩子聽話,漏嘴說出了這件事。」我夾了個餃子放進嘴裏。
腦中回想,那個時候也是我開始有抑鬱傾向的時候。
「啪嗒」
門鎖被擰開的聲音。
不是我媽,是我爸。
他應該是受了我媽的威懾趕回來的。
在這個家他沒有話語權。
「在家呢。」他把鑰匙放在鞋櫃上,換著鞋。
「嗯,吃了嗎?」我沒離開餐桌,回答了一句日複一日套話。
「還沒。」
花姨起身去煮了新的餃子,放在他麵前。
「謝謝。」他低頭吃著,抬頭又看了一眼花姨。
花姨很識相,收拾著碗筷去了廚房,他這才開了口:「你媽她......」
「她去工廠鬧你了吧,因為房子是吧。」我接上他的話,「她肯定罵你胳膊肘往外拐,把房子過戶給了我。」
爸爸沒出聲,他知道我媽這樣做不對,他也反對,但他控製不住她。
結婚後,媽媽主動攬起了家具廠的財政大權,她主外,算賬,攬客戶。爸爸負責生產、原料、設計。
不知道情況的人,總說是我媽撐起了這個家,而這也是她最愛聽的話。
殊不知撐起家的背後,她把爸爸名下的財產全部轉移到了自己手裏,沒有爸爸的支撐,她那拉踩客戶、嫉妒客戶的性格,我家工廠早就要關門大吉了。
可我爸是個悶葫蘆,家裏的一切事情他都覺得麻煩。
因為怕麻煩,他什麼也不管什麼也不問,隻管掙錢養家。
而我就在這個爹不疼娘不愛,還處處給我使絆子的家長大。
「房子是你欠我的,這是你親口答應的。」
他吃完最後一個餃子,抽了張紙擦了擦嘴:「我沒有反悔,我隻是想說別把事情鬧得太難看,畢竟我們是一家人。」
我冷笑了兩聲,笑自己還心存對爸爸處境的擔心,是我聖母了。
「你放心,這件事從始至終都不會把你牽扯進來,你大可放心過著自己的清淨生活。」
「隻不過你還得幫我辦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