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小姐回來了,她叫人將我綁了起來,送回了老家。
「春枝,你到底是用了什麼招數?」
「讓裴懷遇為了你那不值錢的清白就要把我送進監獄?」
「讓裴懷遇次次折辱我對他的善意?」
小姐一下又一下扇著我的臉,一聲一聲訴說著怨恨。
「小姐,為什麼要這樣做?」
「為什麼要害死人?」
我忍下火辣辣的痛,努力抬起頭,卻對上她冷到冰窖的眼神。
「春枝,他是我的絆腳石。」
「你也是。」
後來,我麻木地聽著小姐和爹娘的談話。
小姐隻是出了一點錢,爹娘就同意把我賣給裴家的周大廚做媳婦。
裴懷遇,我真的還能再等到你嗎?
我真的好想你。
我真的好害怕。
我沒有拜堂成親,隻是被拖進周大廚窄小的房間。
在那發黃的被褥上落下一滴又一滴淚。
在那窄得勉強能躺下兩個人的床上,度過了最屈辱的一夜。
我明白,自今日起,我和裴懷遇不會再有可能了。
在成了別人媳婦的日子裏,我像是活在噩夢下。
「娶你回來連個孩子都懷不上!」
「真是個沒用的婆娘!」
短短一個月,我的身上就沒有一處完好的皮膚。
周大廚拿後廚的柴火打在我背上,一腳又一腳踹在我的肚子上。
嘴裏不停咒罵著。
「你個廢物!」
「是不是早就被裴家那小少爺玩壞了?」
「才生不出個兒子?」
所有的咒罵都遠不及這句話,這句話徹底刺痛了我的心。
裴懷遇是我想提又不敢提的名字。
如今卻出現在這樣肮臟的人口中。
「我沒有!」
我再也控製不住自己的淚,攢了太久的思念和愧疚,隨著今日的委屈一同傾瀉。
周大廚卻嘲笑起來,背過身去做菜。
嘴裏不停咒罵著裴懷遇。
「看見了吧,他不要你了。」
「你對他那樣的少爺來說,也是玩了就丟的爛貨!」
我忍住腹部劇烈的痛,拾起菜板上的刀。
所有的膽怯化作了勇氣。
我把刀狠狠紮進他的肉裏。
看著他痛苦倒地,我手中的刀也落地。
看著沾滿血的雙手,覺得害怕的同時,也覺得解脫。
「你可以羞辱我。」
「但你沒資格羞辱他。」
「更沒資格羞辱我們的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