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邊說,她一邊掏手機。
班主任臉色驟變。
「不行!不至於!」
他一把握住媽媽的手。
讓家長報警,他明天就得去校長室檢討。
我媽皺著化成蠟筆小新的眉頭。
斜睨他的手。
「咋的,不但汙蔑我閨女,還要性騷擾啊?」
班主任連退兩步。
周圍一片哄笑。
他誠邀我媽去辦公室談。
我媽胖手一揮:「事情在哪裏發生,就要在哪裏解決!」
轉身拉我進了教室,順手提起地上的麻袋。
她大搖大擺坐到講台上,把東西隨地一扔,手指衝下邊轉一圈。
「誰來說說咋回事。」
富詩怡往後縮了下。
蔣藝虎了吧唧地站起來:「她偷富詩怡六百塊錢,給暗戀的男同學買生日禮物!」
完蛋。
我長歎一聲。
我媽兩眼一瞪。
「什麼?」
蔣藝嘴角上揚。
一副等我倒黴的表情。
「她暗戀誰?」菜西蘭同誌兩眼放光掃視一圈。
我有點心塞。
媽媽呀,你當廠裏的總會計,就是這樣抓重點的嗎?
班主任看不下去插嘴。
「秋葵媽媽,我們先談正事,女孩子有點虛榮心可以理解,但偷東西一定是不對的,我們不能眼睜睜看她誤入歧途對吧。」
他這會兒說話倒是委婉很多。
可惜我媽不吃這一套。
「偷東西?你看見了?」
她眼一斜,像準備攻擊的獵犬一樣,露出上半邊一排牙。
班主任頓了頓。
「不是我,那誰,蔣藝,是你吧?」
還貼心指了指。
我媽扭頭,眯著眼一字一頓。
「你,看,見,了?」
蔣藝下意識搖頭,小聲嘟囔:「除了她還有誰,就她窮得叮咣響。」
我媽冷笑起來。
她彎腰提起腳邊的麻袋,一個仙女散花,一遝遝紅票票飛瀉而出。
在教室裏撒了一地,看得我眼花。
班主任盯著那堆紅票票,眼都直了。
全班同學瞪大眼,嘴巴張開個標準的O。
她叉腰大喊。
「誰窮得叮咣響?」
「誰稀罕你們六百塊錢!」
我的媽呀!
我的親媽呀!
整個教室的人都屏息盯著一地紅票票,安靜到一根針落地都能聽到。
半晌,有人吸溜口水。
「這得有幾百萬吧?」
我媽傲嬌地仰頭:「區區兩百萬,我家幾天的收入而已!」
我在她身後猛地拽她。
有點頭暈。
媽媽呀,這次吹大了!
這肯定是公款!
她上勁了,一把甩開我。
揮揮麻袋。
「誰再汙蔑我家秋葵,我拿一麻袋錢砸你,傷了殘了保證給你治好!」
班主任踮著腳,生怕踩了。
「這,這......」
媽媽打斷他。
「你沒證據也沒證人,張嘴就給我家孩子定罪,等著投訴吧。」
然後利索地彎腰撿錢。
蔣藝胸膛上下起伏著,眼神不甘。
「但錢就是大課間丟的,那會兒隻有富秋葵在教室裏。」
班主任點頭。
「沒錯,又不是冤枉她,誰能證明她課間沒拿人家錢?」
「我能證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