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曼,以後我會好好照顧你,你放心。現在,聽醫生的話,把藥吃了。”
“久哲,你終於回來了。”
醫院病房裏,男人站在床邊,女人則順勢將臉用力埋進男人腰間,雙手緊緊繞著,畫麵很是溫馨。
女人叫李雲曼,剛剛做完手術,而旁邊的男人是他的白月光楊久哲,剛剛留學歸來。
病房門口,樊星在一陣暈厥中醒來,他恍惚片刻,定睛看到病房裏的情景。
眼前幾張麵孔,極為熟悉,尤其是他的妻子李雲曼。
“乖,先把藥吃了......等等,哪來的降壓藥?你剛做完手術,醫囑說了不能吃降壓藥,會死人的。”楊久哲眼神一愣,在一堆藥片中挑出粉紅色的藥片。
“是樊星偷換了你的藥,我親眼看到的!該死的東西,要害我女兒!”
一個中年女人尖銳的聲音如同搖鈴,讓樊星瞬間清醒過來。
“我重生了?”
樊星四下打量了一圈,眼前的一切異常真實。
往事幻燈片一樣在眼前徐徐播放......
“樊星,我早就知道你沒安好心,你簡直壞透了!”
樊星抬頭看看,這個四十多歲打扮豔麗的中年女人,就是他的丈母娘林麗,一家小公司的老板。
她最喜歡拿手指著人,一通罵。
“沒工作賺不到錢也就算了,整天沒個正事兒,現在都敢害人了!我早就說,當初就不該收留這個沒人要的家夥,還以為自己是富家闊少呢?你早跟樊家沒關係了!”
少女一身粉色長裙,是樊星的大姨子李欣然,靠擦邊視頻做了主播,曆來看不上這個妹夫。
“樊星你告訴我,降壓藥是你放的,對不對?”李雲曼盯著許墨,滿臉嚴肅。
重生的還真是時候!
這一幕樊星相當熟悉,大姨子李欣然不小心,打翻了樊星準備好的藥,她匆忙收拾好,不知被誰放了降壓藥進去,吃藥時才被楊久哲發現。
所有人都認定,藥是樊星放的。
重活一次,樊星已經知道了真相,眼神微妙看向旁邊的楊久哲。
“樊星,你不是要說是久哲做的吧?笑死人了,人家是留學生素質那麼高,剛從國外回來就來看雲曼,怎麼可能這麼做?”
大姨子李欣然滿臉冷笑,根本不相信。
“狗急跳牆亂咬人,早就說這種人沒教養,要不是這幾年我辛苦調 教,他怕是早就翻天了。”
嶽母林麗喋喋不休,像受了天大的委屈。
妻子李雲曼看著樊星連連搖頭:“樊星,你別汙蔑別人,久哲哥哥不會這麼做。你告訴我,到底為什麼這麼做?”
就很可笑。
樊星照顧了李雲曼四年。
李雲曼的病很重,生活不能自理,醫生說晚上睡覺的時候要格外小心,否則很容易睡死過去。
四年,樊星沒睡過一個安穩覺。
哪怕白天,他一邊照顧李雲曼,一邊做網絡兼職賺錢。每十分鐘翻一次身,每兩個小時喂一次水......每天擦洗一次身體......收拾大小便......還要隨時應對嶽父嶽母無止境的指使。
樊星不是賺不到錢,他隻是不放心李雲曼,他去工作,沒人會照顧李雲曼。
李雲曼喜歡安靜,他冒著生命危險,爬上窗外的電線杆,徒手挪走了高壓線上的鳥巢。
李雲曼要聽演唱會,她不想讓人看出自己有病,樊星抱著她,足足走了五公裏,站了四個小時。
......
他所有的精力都用來照顧李雲曼,細致入微,以為這樣就可以融入這個家庭,過上普通而幸福的生活。
但事實顯而易見。
認識李雲曼之前,樊星還是樊家的少爺,為了跟李雲曼在一起,他不惜跟整個家族反目,毅然決然離開家族,拋棄豪門闊少的身份。
嶽母覺得他肯定從小嬌慣,不懂規矩,需要管教。
大姨子更是看不上這個落魄的富家棄子,事事跟他作對。
最重要的是,李雲曼的白月光回來了。明明是當年拋棄李雲曼的那個人,卻成了李家所有人的寵兒。隻是因為他海歸的身份,隻是因為背後他有個不錯的家族。
但為了李雲曼,他忍了。
李雲曼救過他。
作為豪門少爺,樊星的生活並不像別人看到的那麼光鮮。因為是私生子,樊星從小跟奶奶生活,十三歲的時候被樊家人強行帶回樊家。他很多次想逃走,卻總是輕鬆的被樊家人抓回去。仿佛整個城市,都在樊家的掌控之下。
心灰意冷的樊星絕望到想要自殺,但就在他即將跳下去的那一刻,李雲曼抓住了他的手,擁抱並親吻了他。
沒人知道在絕望時看到希望,是一種什麼感受。也沒人懂得,對於一個出身冰冷豪門的少爺,他有多渴望這樣溫暖的擁抱。
多年之後,樊星才知道,那不過是李雲曼跟朋友打賭輸了的懲罰。
在李雲曼眼裏的一場遊戲而已,卻影響了樊星的一生。
上一世,為了報恩,樊星把所有的生命力都耗費在了李雲曼身上。李雲曼手術之後康複了一段時間,但很快舊病複發,為了救她,樊星不惜賣了一顆腎。
多年的勞累、睡眠不足,加上少了一個重要的器官,這最終讓樊星的身體徹底垮掉。
可笑的是,當樊星住院的時候,李家沒有一個人願意照顧他。而他去世的那天,李家人還在努力撮合楊久哲和李雲曼。
沒有葬禮,樊星的骨灰被李雲曼撒在了臭水溝裏。
宛如一碗殘羹。
現在,李雲曼陰森的眼神盯著樊星,顯然已經認定,樊星就是凶手。
“你離開李家吧,我以後都不想再見到你了。”
嶽母林麗想到了什麼,趕忙插話:“走也得等雲曼徹底康複了再走,雲曼一直都是你照顧的,你得負責。”
多般配的一家人啊。
林麗甚至沒有想,如果樊星真的是凶手,女兒有多危險,她隻知道家裏沒有人有時間照顧李雲曼。
“阿姨,姐,你們不要這樣說樊星了,他應該不是故意的,傷害雲曼對他又沒有好處。”
楊久哲突然開口,扭頭看向李雲曼:“我說的沒錯吧?”
樊星甚至有些佩服他了。
這演技也太優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