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左老爺和祝氏以為,趕走那些下人,事情便過去了。
可是,他們不知道,那些下人裏,有不少是京城那些達官貴人,或者富商派過來的探子。
如今,左府這邊剛鬧完,京城的各大探子就已經得知了消息,估計,不用多久,左府這邊的事情便會傳遍整個京城了。
至於名聲?
左州月才不在乎。
她都已經去當妾了,還要什麼名聲?
左老爺現在煩得很,他揮揮手,不耐煩地衝著左州月說道:“你要是沒什麼事情了,就趕緊回你的三皇子府去!”
左州月收起剛才的痛快,露出溫潤如玉的微笑,回答道:“左老爺,我還有一件事沒有說呢。”
“你還想說什麼?”左老爺的臉色越來越差,他瞪著左州月,沒好氣地說道:“如果你還想繼續在左家混吃混喝,我建議你還是回你的皇子府,那裏才是你的該去的地方!”
“左老爺,您誤會了。”左州月微微一笑,她緩緩說道:“我這次回門,是想要拿回本就應該屬於我的東西。”
左老爺聽到左州月的話,抬頭,疑惑不解地問道:“你什麼意思?”
“我母親的嫁妝,”左州月道,“左老爺,我母親的嫁妝,您總應該還給我吧?”
左老爺聽到左州月的話,臉色驟然一變。
當年原配夫人從千裏之外的江南嫁過來,十裏紅妝。原配夫人向來節儉,那些錢財大多用來填了府裏的虧空。
原配夫人一死,錢財自然而然落到了左老爺和祝氏手裏。
他們二人早就將這一大筆錢視做是自己的了,怎麼可能還肯還?
於是,左老爺厲聲喝道:“左州月,你胡說什麼?你母親的嫁妝,早就被你母親花得差不多了,哪裏還有什麼嫁妝?”
左州月聲音微微一頓,然後緩緩說道:“我母親的嫁妝,怎麼會全部用完呢?”
“你什麼意思?”左老爺臉色陰沉,他盯著左州月,沉聲問道。
“我意思是,母親的嫁妝,是不是被您和祝氏,用各種手段拿走,然後揮霍一空了?”左州月道。
“你,你胡說什麼?”左老爺的臉色驟然一變,他厲聲喝道。
“您是不是,心虛了?”
“你胡說什麼!”左老爺惱羞成怒,他瞪著一雙眼睛,盯著左州月,沒好氣地說道:“我有什麼好心虛的?你母親的嫁妝,我根本就不知道!”
“您不知道嗎?”左州月道,“母親的嫁妝,您還不知道嗎?”
“你!”左老爺聽到左州月的話,臉色驟然一變,他厲聲喝道:“左州月,我再說一遍,我根本就沒有動過你母親的嫁妝!你如果有證據的話,就拿出來!”
“我當然有證據。”左州月道,“不然的話,我也不會今天來左家。”
“你胡說什麼!”左老爺氣得滿臉通紅,他盯著左州月,惱怒地吼道:“你能有什麼證據?”
“我有什麼證據,您等一下就知道了。”左州月說完,抬手,衝著一旁的丫鬟使了個眼色。
丫鬟收到左州月的眼神,立刻心領神會,轉身,將一遝資料拿了上來。
左州月拿起資料,緩緩說道:“這裏,是我母親當年從江南帶來的嫁妝清單。您要是還不信的話,我這裏,還有左老爺做買賣,和我家中仆人勾結,私吞我家嫁妝的證據。”
左老爺聽到左州月的話,臉色驟然一變,他盯著左州月,厲聲喝道:“你,你從何處來的這些證據?這都是汙蔑!”
“您做買賣,虧空了府裏,這些事情,您以為我和母親不知道嗎?”左州月道,“至於是不是汙蔑,等我找出證人,您就知道了。”
左老爺氣得臉色發青,他盯著左州月。
卻見左州月不緊不慢轉頭,看向了祝氏:“祝姨娘,這些事情,您也知道,也可以作證,對吧?”
祝氏瞪著她,張嘴道:“是的!我可以作證!”
【不不不,你應該這麼說,懂嗎】發動第二次。
左老爺瞪大了眼睛,震怒地看向祝氏:“你他娘的在胡說八道什麼?!”
祝氏立刻驚恐地跪了下來,哭著道:“老爺,我說錯了!我不知道,我什麼也不知道!!”
“混賬東西!”左老爺冷喝一聲,怒道:“你他娘的胡說什麼?你有哪門子的證據?!”
祝氏瑟瑟發抖:“老爺,我沒有證據!我,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會這麼說......”
左老爺同樣臉色陰沉:“我看你是失心瘋了!還不趕緊給我滾下去!”
說著,左老爺連一眼都沒再看祝氏,而是親自走到左州月的麵前,沉著臉,冷聲問:“你到底想要幹什麼?!”
“很簡單,把我娘的嫁妝還給我。父親,侵吞亡妻的嫁妝,說出去可是要讓人戳脊梁骨的,”左州月淡淡道,“這件事,父親,你總得給我和娘一個交代。”
“混賬!”左老爺頓時一瞪,臉色陰冷,“我怎麼養出了你這麼個白眼狼?你娘死了還不到半年,你就惦記著她的嫁妝了?”
“左老爺,您是怎麼對她的?左家又是怎麼對她的?”左州月聲音一提,冷聲道:“別以為我不知道!想貪圖嫁妝的人,明明是你!”
“你......”左老爺臉色一滯,頓時怒瞪向左州月:“你敢罵我?!”
“說句實話就是罵了?看來您也知道事情做得不光彩啊。”
“反了你了!”左老爺頓時暴怒,一巴掌向左州月扇去!
左州月往後一閃,成功躲了過去。
“你還敢躲?!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煩了!”左老爺喘著粗氣,一臉陰狠,“我今天就要好好教訓教訓你!”
“左老爺,您可是左家當家,用這種方法對一個晚輩,說出去可不好聽。”三皇子派來的下人立刻上前攔住了他。
左老爺看著麵前的下人,臉色陰沉得可怕,但到底還是慢慢冷靜了下來,恨恨地瞪向左州月:“你別太過分!你別以為一個靠一個三皇子就能左右得了左家!”
“到底誰左右得了左家,這還得再看看。不過父親,您要是想把這件事壓下去,可得好好考慮。畢竟如果壓不下去,一直這麼鬧下去,對左家也沒什麼好處,你說是吧?”左州月淡笑著道。
左老爺深吸了一口氣,咬著牙,緩緩點頭:“好,你說,你要怎麼樣?”
“我娘嫁妝的錢,原封不動地給我。左家侵吞的,原封不動地還回去。當然,還有這些年來,父親您偷偷轉移出去的,最好原封不動地還回來。不然,我有的是辦法讓父親您還回來。”左州月道。
左老爺一怔,忽然笑了起來,一臉陰狠地看著左州月:“不愧是左家的種啊,這麼狠的招數都用上了。”
“父親,這不怪我們,這招,還是您之前教我的呢。”左州月淡淡道。
左老爺臉上的笑容僵住了,他死死地盯著左州月,一字一句道:“好,給我三天時間,你把所有單子都列出來!三天後,你來取!”
“好,三天後,不見不散。”左州月也笑著點頭。
左老爺恨恨地瞪向左州月一眼,轉身離去。
左州月忽然喊了一聲:“左老爺,等等。”
左老爺停住腳步,冷聲道:“你又想幹什麼?”
“這次,不想幹什麼。就是想提醒您一句,我會派人留下來監督的。”
“您可不要自以為把一切都處理得很好,殊不知,其實都不過是在自欺欺人罷了。想要銷毀證據,怎麼可能?除非是想把左家抹除掉,不然,隻要有關左家的所有東西,一定會被人查出來的。”左州月笑容溫柔地威脅道。
“你威脅我?”左老爺頓時一愣,然後頓時反應過來,臉色陰沉地可怕,“左州月,我告訴你,你別以為拿了一個破嫁妝,就能動得了左家根基!”
“左老爺,這可不一定。有時候,就算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也能成為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左州月淡淡道。
左老爺狠狠瞪了左州月一眼,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左州月含著笑,淡淡地看著左老爺離開的背影,眸子裏滿是冷意。
欺辱她的人,一個都別想好過。
......
......
......
祝氏回了自己的房裏,越想越不對勁。
她怎麼會好端端地說出自己根本不想說的話呢?
再聯想到左老爺之前莫名其妙承認了他們做過的事情,他說出口之後,不也是一臉驚訝嗎?
祝氏想著想著,背後驚出了一身白毛汗。
莫非,他們是撞邪了不成?
不行!
她想,她一定要去找老爺,這件事情可不小!
祝氏急匆匆地趕到了書房外麵,就聽見左老爺正在裏麵發飆,把能砸的都給砸了。
她從來沒見過左老爺發這麼大的火,瑟縮了一下,才上前拍了拍書房的門:“老爺,你還好嗎?”
“滾開!”左老爺一看見她,就跟看見什麼蒼蠅一樣厭惡,“你走,我不想看見你!”
祝氏被左老爺的態度給嚇到了,但她又不敢離開,隻能低聲哄著:“老爺,你別生氣,對身體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