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城今年沒有雪,隻有刺骨的寒風。
剛出生的小孩子哭鬧個不停,我隻好強忍著手臂的酸痛,再次將他抱在臂彎裏輕哄著。
晚上睡不了個好覺,白天這小祖宗也愛折騰,更沒法歇息。
他長得像極了顧津亭,尤其是眼睛,他也很喜歡用臉蹭我的胳膊,每當這時,眉眼彎彎,可愛極了。
我想,有個孩子也不錯。
這個孩子一度是我,在這個陌生世界裏生活的最後支撐。
可好景不長。
他一歲那年,顧家二老找上了門。
“安念是吧,這個孩子既然是津亭的孩子,那就是我顧家子孫,顧家血脈是不能流落在外的,於情於理,我們都要帶他回顧家。”
二老言語客氣,可我還是輕而易舉的從他們的眼中看出了不屑,是對我這個小家的不屑,更是對我這個人的不屑。
“你也知道,津亭現在和柳家的小姐在一起,你要是想憑借這個孩子就能進顧家的門,那就是異想天開了。”
我沒解釋,隻緊緊抱著熟睡的孩子。
但還是架不住他們直接讓人上手搶。
孩子哇哇大哭起來。
我怕傷了他,下意識鬆了手。
顧家二老抓著孩子就上了車。
我連鞋都顧不上穿,拚了命的跟在車後麵追,腳上跑出了血。
我一個不察,被石子絆了跤,重重摔倒在地,胳膊、膝蓋上滿是鮮血。
再抬頭,黑色車子已經走的沒影了。
我坐在地上,嚎啕大哭。
為什麼要那麼狠心?連我最後的念想,也不願留給我!
我哭得撕心裂肺,像是要哭盡這兩年沒法與外人道的委屈。
今年蘇城的第一場雪落下來了。
我才知道,原來下雪這麼冷啊,冷得我心好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