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

我報了警。

我告常昊蓄意殺人，殺了自己的親生女兒。

警察上門的時候，同一棟樓的人都來看了熱鬧。

常昊臉色鐵青，不可置信地看著我：「如夏，你這是什麼意思？」

「你害死了我的如意，你說我這是要幹什麼？」

門外的鄰居眼神發亮，有意無意地湊近門口。

「什麼事啊？怎麼警察都來了？」

「聽說是這男的殺人了，殺了自己的女兒！」

「天啊，那麼狠！」

常昊黑著臉關上了門，把外麵的討論聲隔絕。

兩名警察看著我：「是你報的警嗎？」

「我的老公殺了我的女兒，他明明知道我女兒身體不能做骨髓移植的手術，還是讓她去做了！」

「他是凶手！他殺了我的如意！」

我紅著眼睛，情緒幾近崩潰。

警察看著我遞過去的手機，臉上有些尷尬。

「是這樣的，小姐。你這個不足以說明你先生他是蓄意謀殺，這個沒有辦法支撐你所說的這個證明。」

「在程序上並沒有什麼問題。」

「這隻能說明，道德上存在問題。」

說這話的時候，警察的視線若有若無地落在道德低下的常昊身上。

等好聲好氣送走警察後，他轉而不滿地看向我：「如夏，你到底還要鬧到什麼時候？」

「我也不知道會有這樣的結果，我也很痛苦！我也沒想到如意會出意外！」

「我知道如意很重要，我也心疼，但你這樣報警，讓我多難做人？」

他說得信誓旦旦，眼裏甚至有些猙獰。

我看著眼前的男人，像是第一次看清他。

原來我曾經愛的那個人，是個這樣徹頭徹尾的偽君子。

常昊曾經救過我的命，我們一家在遊泳時因為抽筋，是他救起我。

我還記得在意識模糊的時候，有一雙溫暖的手將我牢牢抓住。

常昊在我眼裏，就是一個英雄。

我們在頻繁的聊天相處中相愛了，並有了如意。

我經常和如意講起這件事。

我對她說：「如意啊，你的爸爸可是個英雄，很勇敢的人。」

如意每次都會笑眯著眼睛，她說：「我也要像爸爸一樣！」

我錯了，常昊他是個徹頭徹尾的懦夫。

「如果你實在喜歡孩子，我們還年輕，還可以再生一個的。」

常昊看著我，麵露希冀。

我將杯子砸在了他頭上，因為極度氣憤不停地喘著粗氣。

「常昊，你到底把如意看成什麼了？」

常昊摸了摸頭上的血，用一種很陌生的表情看著我：「如夏，退一萬步說，女兒因為這個事跡也成為英雄了，她也不算白死，你該感謝我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