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換了個賬號,把那個【如意要做小英雄】的賬號視頻一個個往下翻。
都是以如意為主角的視頻,而常昊作為一個畫外音,從沒有露過臉。
最新的一個視頻是在醫院。
常昊拍了如意躺在病床上插滿吸管的視頻,最後的畫麵是如意被推進太平間。
原來我當時為如意的死亡脫力坐在地上流淚時,常昊就在後麵記錄著這一幕。
網友們替如意感到惋惜,也有不少人在安慰他。
常昊在評論區真情實感地表達了自己的痛苦、悔恨。
大批的網友在安慰他,這個失去了孩子的可憐父親。
我按下內心的異樣,評論了一句。
【如意她真的是自己想移植骨髓嗎?這個過程真的沒有作為父親的引導?為什麼手術成功的那個移植者從來沒有出現?】
我的評論夾在一堆安慰人的評論裏格格不入。
但我沒有繼續回應,因為常昊回來了。
我沒有提到那個視頻,而是問他柳茜茜怎麼樣了。
常昊有些驚訝:「嗯,現在已經好很多了,移植的效果還不錯。」
他語氣裏透露著輕鬆,是真的為柳茜茜高興。
高興到忘了我們女兒的死亡。
或許是我的麵無表情讓常昊察覺出來,他才想起了發生了什麼。
「如夏......對不起,我真的不是想讓如意出現這樣的意外。」
「醫生明明在手術前和我說風險不大的。」
他不斷地為自己解釋、開脫,我隻是沉默著看著桌上的玩具。
我慢慢收拾桌上的東西,回了一句「我知道,我相信你。」
晚上睡覺的時候,我拿過他的手機。
手機的後台還沒有關閉瀏覽器。
【七歲孩子可以移植骨髓嗎?】
【如果身體不好可以移植骨髓嗎?】
【移植骨髓的成功率?會死嗎?】
我顫抖著手,點開了微信。
「茜茜」被他設為了置頂。
在一個月的聊天記錄裏。
常昊一開始堅定拒絕的態度在柳茜茜的一句又一句的「昊哥」中逐漸瓦解。
他的拒絕從「不可以」變成「讓我再想想」,甚至沒有挺過一周。
【等如夏出差,我再帶如意去醫院。】
我捏著手機,隻覺得心裏怒火翻湧。
再往下翻,看到了他和醫生的聊天記錄。
常昊和醫生的聊天記錄裏,醫生多次提到了如意的身體不太好,並不適合做骨髓移植手術。
醫生建議他再考慮考慮。
可是常昊卻很篤定。
【沒事的醫生,我相信我們如意,她是個幸運的孩子。】
【我想賭一賭。】
他賭輸了。
他輕飄飄的一句賭一賭,就讓我的寶貝如意丟掉了生命。
「醫生明明說風險不大的。」
一而再再而三的欺騙,又哪來的信任可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