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直知道沈確有心上人。
叫蔣明月,人如其名,皎皎如月。
為著她,婚後一年,沈確從來沒碰過我,甚至避之不及。
他每每看到我的時候,眼神總是冷冰冰的,叫我渾身發冷。
蔣明月婚禮後,我冒著大雨去接他,得了重感冒。那晚,我啞著嗓子求他:[沈確,我發燒了,能不能送我去趟醫院?]
很難得的,沈確將目光放在我身上,用手背觸碰我的額頭,好看的眉心不易察覺地皺了下。
這抹冰涼,讓我難以放手。
他要收回手的時候,我握住他的手腕:[沈確,送我去醫院吧。]
[好。]
我吃吃地笑,笑得頭昏沉。
半路上,我借著病氣,可憐巴巴開口:[看完病,能不能陪我去買點水果,我想吃些橘子。]
感冒發燒,還是吃些橘子舒服。
這是我一直以來的小習慣。
[好。]
於是,我又偷偷笑起來。
我混沌的腦中想著各種話題,想讓沈確從昨天的憂愁中走出來。
但剛開口,就聽到他手機鈴聲響了起來。
我隻好閉上嘴。
安靜的車廂內,響起蔣明月的聲音,
她哭得很慘:[沈確,你快來啊,我出事了。]
我默默翻了個白眼,不是結婚了嗎?
難不成她老公是個擺設,什麼都做不了?
沈確驀地看向我。
那種眼神,我看過無數遍,我懂。
他是在抱歉,抱歉又一次要拋下我。
看到這種眼神,我忽然比以往許多次更加難過,或許是發燒的緣故,我眼淚簌簌落下來:[你說好,要送我去醫院的。]
沈確低頭在手機上點了幾下:[給你叫了車,明月有事,我必須去一趟。]
[可我......]
我還想說什麼,但接觸到他的目光,我未說完的話再也說不出口了。
沈確走了。
隻給我留了一串車尾氣。
我吸吸鼻子,口腔裏麵瞬間充斥著血腥味道。
我又流鼻血了,慌張從包中掏出幾張紙巾擦了又擦,鼻血混著淚水卻總也擦不幹淨。
我無助地蹲在路邊,看著血一滴滴落在地麵上,安慰自己,沒事的,還有時間,沈確會愛上我的。
可,蔣明月一句話,就將他從我身邊帶走了。
他會愛上我嗎?
[姑娘,是你叫的車嗎?]
我擦擦鼻血,點頭:[是我。]
後來我才知道,蔣明月根本沒出事,隻是她老公結婚的日子沒回家,她抱著沈確哭了一整晚。
沈確回來的時候,衣襟上沾著她的口紅。
與他一起回來的,還有他手上的一袋橘子。
[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