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前我才發現,江以辰在我們生活十年的家中藏了另一個女人整整七年。
結婚紀念日這天我被七級地震掩埋,橫梁貫穿身體。
他姍姍來遲,卻踩過我從書房牆內疼惜的抱出一個大肚女人。
他叫走本該為我截肢的醫生給他心愛的雪兒治療擦傷。
無人救治的我大出血死在廢墟。
咽氣後肝臟被挖出,為了救我們的女兒朵朵。
他卻以丈夫之名截走給要她做無關緊要的備用。
再後來,他路過兩具裹著白布的屍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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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震的那一秒我來不及逃,隻能尖叫著把朵朵推了出去。
房梁瞬間倒塌,不過十幾秒就被廢墟掩埋。
快要喘不過氣時,我竟聽到了一聲女人的呻吟。
是錯覺嗎。
斷肢殘骸和周圍痛苦的呻吟打斷我的注意。
結婚十周年紀念日,本該出現在我麵前的江以辰又失約了。
地震過後就是暴雨。
斷裂吊頂壓住我下半身。
雙腿感覺不到一絲知覺的我被巨大恐懼籠絡著。
我隻能捏著手機瘋狂打著他的電話。
十年了,我從沒有這麼一刻希望他不要丟下我。
明明才接到他臨時出差的短信,我還是無助的希望他能從天降臨。
哪怕是最後一麵,我也想看一看我最愛的人。
不知過了多久,那雙熟悉的皮鞋出現在我眼前。
是江以辰!
我透過狹小的縫隙看見他的臉龐。
還是那樣風度翩翩,沒有一絲狼狽。
我瞪大眼睛用力舉起唯一的手臂向他伸過去。
一道鑽心的疼瞬間傳來!
十指連心,帶著婚戒的手指被硬生生踩斷三根指節。
“雪兒!雪兒你在哪!”
他踩過我斷裂的身體,沾滿灰塵的手指,叫著陌生的名字匆匆朝著書房後跑去。
他發了瘋的去搬開那些碎石,不顧被石頭割傷的手鮮血淋漓。
直到從那後麵抱出一個穿著白裙大著肚子的陌生女人。
“是二夫人!快!快扶著!”
整個別墅的傭人管家一擁而上手忙腳亂把那個女孩小心放在擔架上安置。
江以辰眼裏的擔憂和心疼滿的都快溢出。
他根本沒有想起我,再次踩過壓住我的巨石直接抱著視若珍寶的人離開。
我呆呆望著那扇碎掉的書房後牆。
那個大肚子的陌生女人身影還在我眼前晃蕩。
剛剛,她明明看了我一眼,帶著勝利般的挑釁。
她知道我在這裏。
聽見她的名字那一刻,我的心像十二月的寒冬猛然冰冷。
阮雪兒。
江以辰的初戀。
他們叫她二夫人。
原來除了我所有人都知道這個家裏還有另一個人的存在。
我像個蠢貨一樣在這個家生活了十年,戰戰兢兢習慣江以辰所有怪癖。
那麵牆後,卻有個女人享受著他所有的溫柔。
救援帳篷就在離我不遠處。
江以辰緊繃的嗓音清晰傳入我耳朵。
“小心點!雪兒受一點傷你們都給我滾蛋!”
“以辰哥哥,我好怕。”
“我來了,不怕。”
安靜幾秒後。
男人的粗氣,女人的嚶嚀隔著那幾塊石板細細碎碎響起。
一陣反胃湧上喉嚨,我努力睜大酸澀的雙眼,難掩胸口窒息。
當所有人手忙腳亂把她安置到一旁臨時搭建的急救點裏時,我還被埋在廢墟裏。
周圍空空蕩蕩,再無他人。
突然又開始地動山搖,是餘震!
壓在我身上的巨石越來越重。
透過縫隙,我看見頭頂那搖搖欲墜的斷裂橫梁連帶著巨大裸露的鋼筋,歪斜著朝我狠狠砸落。
直到一聲巨響......
鑽心的痛把我喚醒。
我鼓起勇氣低下頭,
隻看見一根幾尺長的鋼筋穿破我的肚皮,把我整個人死死釘在廢墟裏!
我大口大口喘著粗氣。
未知的巨大恐懼掐住我的咽喉。
暴雨越下越大。
湍急的水流不停往狹小生存空間裏蔓延。
眼看就要沒過鼻腔。
死亡的恐懼和窒息一起裹挾著我。
可唯一的希望在不遠處正忘情吻另一個女人。
諾大的別墅裏隻剩我一人,就連哭聲也被這場大雨掩埋。
從相識到相伴整整十六年。
我被拋棄了。
再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