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瞳幾不可見的心虛緊縮後,李相明趕忙上前解釋。
“王爺,這是絕無僅有的事,偽造軍功那可是欺君之罪!”
“沒有嗎?”蕭玉衡薄唇輕啟,似漫不經心反問,但眼裏卻露出明顯懷疑神色。
“前三月二十一下午申時初你在中軍斬殺一名百夫長,但申時二刻左右,你就去了偏軍又斬殺一名......”
“若本王記得沒錯,三軍之內短時間內東奔西顧,兩刻中一人騎馬再快那也是過不去的,你莫非以為本王不懂邊境山川地利形勢以及軍中排兵布陣情況?”
以當時軍中排兵布陣情況,騎馬帶爬山繞行至敵軍背後兩刻鐘確實做不到。
“王爺,這是我部下文書寫錯了時間,應該是申時五刻才對!”
李相明冷汗急下,他怎麼就忘了蕭玉衡之所以能攝政,就是因其早年在邊境立有軍功,熟悉三軍布置和當地地利的過,蕭玉衡在軍中極有威望。
這時他趕忙將自己上呈的軍功薄上的漏洞推給了下屬。
蕭玉衡又指出李相明上軍功薄上的幾處紕漏,例如明明是斬殺的百夫長,李相明卻說是千夫長,敵軍百夫長和千夫長裝束可是不同的。
白念妍聽不太懂蕭玉衡所說這些,但明顯李相明謊報軍功是事實,此時李相明臉上明顯帶了慌亂,而白念妍臉上則紅暈深重,眼睛閃爍著不敢看向蕭玉衡。
蕭玉衡的出現,讓白念妍又想起那晚兩人之間發生的那羞於啟口之事。
不一時,白念妍卻覺那晚又不是她不對,便又恢複了冷靜,隻是她還是沒好意思去看蕭玉衡。
“李相明,你上呈給陛下看的東西紕漏肉眼可見,作為領軍之將,你那部下文書寫什麼軍功,該怎麼寫,不都是你和你那親兵部下如實敘述,然後再讓他記錄嗎?”
蕭玉衡再次漫不經心反問,意思已經很明顯了。
李相明辯駁的話再說不出,若非冬日裏,他心慌不已的冷汗已經透背而出。
蕭玉衡冷笑,“把你上呈的軍功記錄給本王重新寫清楚,若讓本王再發現你有任何記錄不實之處,陛下看在你此次確實立有軍功的份上會饒你,但本王不會。”
說完這話,蕭玉衡掃視過在場所有人,特特在掃視白念妍時多看了幾秒,而白念妍則眼神閃爍間一直都沒好意思看他。
“李相明,修身齊家治國,本王不指望你能做到如聖賢地步,你沒那個能力,但至少好男兒建功立業的地方是在戰場朝廷而非家裏府上摻和後宅之事。”
蕭玉衡這話透出明顯譏諷之意。
‘你家事本王不想多管,但一般男人可是不喜甚至羞於像婦人那般算計和吃軟飯,好自為之。”
蕭玉衡這話說的十分不給麵子,已經明的在揭露李相明依靠白念妍。
離開之前他看了眼白念妍,那晚他確實輕薄了白念妍,既然她不提這事,他也不說,但這並不代表這事不存在。
他本為了處置李相明謊報軍功之事,最後卻莫名為白念妍出了頭,就當補償白念妍那晚輕薄之事了。
“相明哥哥,這就是攝政王嗎?”
李相明心有餘悸,點頭敷衍著。
“相明哥哥,我相信你是故意謊報軍功,一定是你部下文書貪功,這才讓你上呈的軍功簿出了點紕漏。”蘇玉兒對李相明說著安慰貼心之語。
白念妍麵露譏諷,“那是一點紕漏嗎?把小功勞往大了報是謊報軍功!我雖不懂剛剛攝政王所說,但我最起碼知道欺君之罪嚴重的可要掉腦袋的!”
如今李相明無心和白念妍計較家事,狠狠剜了她一眼,“少呈口舌之快,先安分做好你自己罷!”
說完便甩袖急匆匆離開。
蘇玉兒一臉驕傲跟白念妍炫耀。
“等相明哥哥重新弄好軍功薄上呈,他一定會重重受到朝廷賞賜,畢竟為了這次勝仗,他可是受了很重的傷,要不是這樣,我和他就不會相遇並還救下他了。”
“相明哥哥他的軍功裏可是有我很大功勞的。”
李相明在追擊敵軍時受傷嚴重,才被蘇玉兒救了,她這是在炫耀自己是李相明救命恩人。
白念妍隻覺得蘇玉兒傻得可憐,神色寡淡,“那我就祝你,得償所願吧。”
隨即她朝身後招手,身後丫鬟在青竹帶領下一擁而上,進了蘇玉兒屋子將她剩下的金銀首飾都重新給拿了回來。
“幹什麼!白念妍!”蘇玉兒雙拳難敵四手,被人狠狠按住。
白念妍伸出手指挑揀了一下盒子裏的手勢,漫不經心道:“我的東西隻能是我的,哪怕我不要了,也輪不到別人來做主,更何況是被一些手腳不幹淨的人偷去的。”
言罷,似笑非笑的神態看向蘇玉兒,讓她不由的冒起冷汗。
眾目睽睽之下,蘇玉兒臊的不行,大聲反駁,“我是為了相明哥著想!”
可笑,拿別人錢財去借花獻佛。
“誰管你。”東西拿回來了,白念妍也不想再多待下去,至於之前被蘇玉兒拿走珠寶首飾換取的銀子,她早晚也要從其身上討回。
蘇玉兒有了修繕侯府的銀子,可府裏開銷以及丫鬟等仆役的工錢什麼的卻還沒有,她沒什麼嫁妝傍身,又不像白念妍那般會行商開源,那她就隻能節流了。
最終她削減了府裏用度,裁撤了丫鬟仆役。
王氏對整日吃粗茶淡飯以及身邊伺候人少不滿,就問蘇玉兒:“你可是克扣了府裏用度,為何整日裏府裏吃的都是素菜?我身邊伺候的人也不夠用!”
老東西,你也不看看我身邊還沒人伺候呢,你卻隻顧自己,蘇玉兒心裏罵著王氏,表麵卻裝做一副可憐兮兮又愁眉不展樣子。
“老夫人,我接管府裏時,府庫可是一點銀子都沒有的,這讓我如何克扣銀子?白氏那裏帶著她的丫鬟整日吃香喝辣,卻隻給了我一點銀子支應府裏開銷。如此您吃喝不到好的,身邊還沒人伺候,那也要怪該白氏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