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姨母吩咐廊下的管事,“讓他們都散了,回去幹好自己的活。”
洪常侍方才讓宋宅所有人都去磕頭謝恩,宋修謹便讓管事把府中下人都叫了過來。
顧雪甄聽到蘇姨母的話,回過頭。
廊外站著的幾十個下人正紛紛退下。
顧雪甄目光剛好掃過,發現那個叫廉重夜的竟然不在。
她以為自己看錯了,又看了一邊,還是沒有看到廉重夜。
廉重夜身形修長,容貌俊美,若是站在下人中,鶴立雞群,很難不注意。
他沒來,難道因為他隻是宋修謹的弟子,不是宋宅的下人?
蘇姨母拉著顧雪甄的手,隻覺得一陣後怕。
洪常侍問顧雪甄話時,蘇姨母一顆心懸到嗓子眼。
她知道顧雪甄是來給其母問藥,但若說錯了話,難免大禍臨頭,好在最後安然無事。
她剛想和顧雪甄說說剛才的緊張,轉頭就看見江映月麵色不虞地望向這邊。
她深知江映月性子,忙把宋臨川叫過來,讓他帶顧雪甄回內院去。
江映月冷眼看著顧雪甄離開,皮笑肉不笑地同走過來的蘇姨母道:“宋夫人,你外甥女大老遠的過來,怎不讓和我們一起吃杯酒呢?”
“她身體不舒服,出來給洪常侍他們請安已是勉為其難。”蘇姨母耐心道。
“是嗎?可我瞧著她左顧右盼的,不像是生病的樣子。”江映月恥笑。
蘇姨母有些頭疼。
她就是知道江映月愛拈酸吃醋的性子,才寧願失禮也不讓顧雪甄出來。
這下好了,顧雪甄都沒和賀雲知說上一句話,這邊就開始呷醋了。
“看來我家老爺讓人釀的菊花酒不錯,二娘子這才喝了兩杯,就有醉意了。妾身怎沒瞧見妾身外甥女左顧右盼,二娘子這大老遠的反倒瞧見了?”蘇姨母不軟不硬地回她。
她特意搬出宋修謹,是想提醒江映月,現在是在宋家的宴席上,她可容不得旁人欺負顧雪甄。
即便是吏部侍郎的女兒也不行。
賀雲知的母親也聽到她們的話,恐傷了和氣,便叫道:“老二家的,門口冷,別站太久,回來。”
江映月冷冷一笑,扭身進了偏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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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內院的路上,顧雪甄問宋臨川,“戶部有幾位陳主簿?”
宋臨川道:“隻有一個,就是來給父親賀壽那位,他與父親相交多年了。”
顧雪甄嘴角浮起意味不明的笑,又問道:“何掌櫃如今還好嗎?”
“他自然好,不用辦差事,表姐還每年送銀子給他使,怎不好?”
宋臨川話裏有怨氣,“前兩個月我送銀子去給他,滿屋子的酒氣,也不知道喝了多少,拿了銀子,也不知道感謝表姐,倒頭又睡了。”
顧雪甄默了默,輕聲道:“不怪他。”
他們路過一個月洞門時,廉重夜從裏麵出來,“臨川,甄表姐。”
他把手中的一個小瓷盒伸給顧雪甄,“這是臨川讓拿給甄表姐的藥,傷口若是痛癢,可以多抹一點。”
“多謝。”顧雪甄回頭示意沈雁,沈雁會意,從廉重夜手中接過小瓷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