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邊的人扒拉著這人,示意他別亂說話:“人家世子那是大義!”
“就是,寧安侯為人臣子忠君愛國,乃是我等讀書人效仿的典範。”
“小生願意作詩一首......”
一時間,寧安侯府被架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
我趁機大聲道:“此事乃是我侯府世子夫人林氏的主意,是她說服了眾人,也是她做主以世子殘軀為聖上祈福,你們作詩就為林氏做吧。”
林氏嘴角正流著血,聽我一番瞎話說完,震驚得帕子都掉了。
“唉,我已經年邁,忽然遭此大難,什麼主意都沒有了......”
話沒說完,我捂著臉嗚嗚嗚哭起來,手指露出一個縫朝林氏眨了眨眼。
林氏會意,跟著哭了起來。
不同的是,我是假哭,她是真哭。
寧揚抬起的腳尷尬地懸在空中,踹人也不是,收起來還沒麵子。
他看著柳依依,柳依依看著他,二人眼神交流,誰都沒說話。
眾目睽睽之中,當娘的和當媳婦的都同意了,寧揚想拒絕也找不到拒絕的理由了,而柳依依一個外人,更是沒有說話的立場。
我招呼著王公公:“快些送去慈安廟吧。”
晚了就要醒了。
我拉著林氏站在門口,刻意擋在寧揚,省得他又出幺蛾子。
眼角瞥見吳太醫對著柳依依做了個什麼口型,兩人的眼神齊齊地慌亂起來。
寧揚也急得抓耳撓腮,像是身上長了十斤虱子。
我看著寧揚,他著急歸著急,臉上卻沒有半點悲切,實在不像一個死了兒子的父親。
莫非寧鳴常的假死寧揚也知情?
林氏渾身的力氣都被抽幹了似的,無力地靠在我身上,滿臉淚痕地看著被王公公抬走的寧鳴常。
圍觀的百姓越來越多,議論聲越來越大,還有幾個膽子大的上前去掀寧鳴常身上的白布。
我笑盈盈著等著。
看看寧鳴常和他的心上人該如何收場。
當初他假死逃生,害得我和林悅半生鬱鬱寡歡,最後卻沒落下好下場。
我如今就要教他感受感受什麼叫絕望。
眼看王公公的馬車就要開走了。
寧鳴常還是一動不動。
難道他此時不是裝的,是真的沒有知覺?
所有人爆發出一陣雷鳴般的稱讚聲。
“常哥哥!”
柳依依忽然大哭著撲到寧鳴常身上,她撫摸著寧鳴常的臉,以手遮住他的嘴唇,悄悄往寧鳴常嘴裏塞了顆藥丸。
所有人的視線落到柳依依身上。
王公公猶豫再三,還是委婉地問道:“這位?可是府上的如夫人?”
我搖搖頭,“不認識。”
柳依依死死抱著寧鳴常不撒手,“妾身是世子的女人,老夫人怎地說不認識妾身?”
“我兒的女人多了去了,我要都認識那不累死了。”
“來人,此女子侮辱世子屍身,亂棍子打出去。”
我肅穆威嚴,拐杖狠狠捶地,幾個侍衛應聲而出。
“王公公,請!”
眾目睽睽之下,馬鞭揚起,馬蹄嘶鳴,一聲震耳欲聾的叫聲發出:
“別走!”
看守屍身的太監驚得滾下了馬車。
不知誰大喊一聲:“詐屍了!”所有人嚎叫一聲亂成一團。
柳依依掙脫了侍衛的筋骨跑到寧鳴常身邊,滿臉關切。
吳太醫趁著無人注意,悄悄往後門溜去。
林悅不敢相信地揉揉眼睛,臉上漸漸浮現出一抹驚喜。
柳依依扶著寧鳴常爬下馬車,寧鳴常十分茫然的四下看看:“我是誰?這是哪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