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媽媽，你怎麼樣？”姐姐也迅速撩起了媽媽的袖口，小心翼翼地替她揉著手腕。

隨著我們三個人的動作，我們手腕上淤青出現在了鏡頭下。當然，更加清晰的還有淤青旁累累的傷痕，有昨天的，也有更久之前的。

記者們兩眼放光，紛紛把話筒對準了林春水。

“林大哥，請問林大嫂和孩子們身上為什麼會有這麼多舊傷？”

“林大哥，你拉走林大嫂和孩子們，是不是不想讓她們說出你打她們？”

“林大哥，林大嫂和孩子們是不是因為你的善行，在鄉間受到排擠或被被人報複？”

“林大哥......”

5、

林春水整個人都蒙了，隻能看著話筒傻眼。

“媽媽——”我裝作害怕，從林春水身邊走開，抱緊了媽媽的手臂，“爸爸他......”

“別怕。”

媽媽條件反射地把我和姐姐攬在懷裏，我們三人緊緊抱在一起瑟瑟發抖。林春水站在一旁，看著鏡頭手足無措，全程都沒有過問我們身上的傷......

事情的真相已經很明顯了。我們也留了足夠的餘地放記者們發散思維。

林春水似乎也察覺到了情況的不對，他強行為我們的傷口找補。

“小孩子不懂事，非要去後山玩。他媽帶著她們去的，在後山摔了，滾了幾圈，幸虧命大。就是落了這滿身的傷。”

記者連連點頭，笑著和他說話，但鏡頭卻始終沒離開我們的傷口。

林春水自以為糊弄過去了，大聲吩咐我們回屋，自己繼續跟著記者大吹大擂。

他不知道的是，這樣的舉動更做實了他對我們的虐待。

記者走後，林春水很是興奮，“我林春水也要上電視了！哈哈哈！”

他拿著家裏的一瓶酒就出了門。和上輩子一樣，林春水去村裏四處吹噓，直到第二天中午才醉醺醺地回來。

上輩子的時候，我們三個害怕挨打，在房間裏躲了整整一天。直到深夜，周圍隻有蟲子的聲音，我們才敢出來。餓了一天一夜的我們不敢生火，在廚房裏找了半天找到一塊冰涼的饅頭，三個人狼吞虎咽分著吃了。

現在，媽媽帶著我和姐姐輕輕鬆鬆地打開了林春水房間的門。

林春水的房間裏幾乎沒有地方下腳，滿滿的都是吃的。肉，糖，麵粉......應有盡有。

是啊，林春水從來不會委屈自己。他一直都是委屈我們三個，成全外人。

不過這次，他的如意算盤要落空了。

趁著林春水不在，我和姐姐把房間裏所有的食物和錢都搬空了，藏在了山裏廢棄的山神廟裏。

在山神廟裏，我們飽餐一頓後，做了不少幹糧。我們在房間的床下挖了一個洞，把幹糧都藏在了裏麵。

接下來，就是一場硬仗。

第二天中午，我們正縮在廚房煮著野菜粥，院子裏有了動靜。

“他回來了！”姐姐悄悄湊到門邊看了一眼。

很快，院子裏傳來一陣雜亂的聲音，其間還夾雜著林春水的臟話。

林春水很快找到了我們。

“沒用的東西，連家都看不住！”

林春水看了一圈，揚起手朝著媽媽的方向打下去。

不行！媽媽的身體不能再被他打了！

6、

好痛啊！

我搖搖晃晃地站起來，擦擦嘴角的血，當著林春水的麵，猛地倒在地上。

“**，這麼不經打。倒黴***！”林春水罵罵咧咧地出了門。

我從地上慢慢站起來，朝著還在哭泣的媽媽和姐姐笑了笑。

“我做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