兒子小麥芽被困電梯後,第一時間給我打了電話。
我火速打了19,然後往家裏趕。
電梯口,一個哭得上氣不接下氣的女人把臉埋在我老公顧翊禮的胸口,顧翊禮不僅沒推開,還緩緩抬手將女人摟在懷裏。
看見我,他明顯愣住。
臉有片刻的不自然,摟在女人腰上的手卻沒鬆。
我來不及去計較他為什麼出現在這,為什麼摟著一個陌生女人?
此刻,把兒子救出來更重要。
消防員說,兩個電梯隻能先開一個。
生死時刻,我搶先說:
“先開第二個電梯,我兒子在裏麵,打他電話手表也不接,我擔心他出事了!”
消防員剛準備動手。
顧翊禮急急打斷。
“麻煩先打開第一個電梯,裏麵被困的是個女孩兒,她更需要先被救助。”
說完,那個女人用含淚的目光深情地看著顧翊禮,感謝道:
“翊禮,謝謝你不記恨我當年不告而別。”
“是你救了我女兒,我讓她認你當幹爸爸。”
不告而別?
她是林舒白。
顧翊禮的初戀和白月光。
我深呼一口氣,盡量保持理智和清醒。
拋掉個人情緒與林舒白溝通,
“請問你家孩子的電話能打通嗎?”
“如果能通電話,能不能求你緩一緩,讓他們先救我兒子啊!”
顧翊禮氣得跳腳,站出來呲我。
“周微你怎麼這麼自私啊?”
“小麥芽是個男孩兒,皮糙肉厚的,可可是個嬌滴滴的女孩兒,要是因為晚救助的幾分鐘裏出了事,你負得起責任嗎?”
接著,顧翊禮毫不猶豫地告訴救助人員。
“先開第一個電梯,先救女孩兒。”
我著急道:
“小麥芽有很嚴重的幽閉恐懼症,他現在很危險。”
“顧翊禮你就算偏心白月光的女兒,也請有個限度。”
“小麥芽才是你的親生兒子啊!”
我幾近崩潰。
顧翊禮卻因為我的話讓他失了麵子,站在道德的製高點指責我。
“周微,這話你怎麼說得出口,舒白也是位母親,她有因為想要先救女兒而撒謊嗎?”
“我是小麥芽的爸爸,他有沒有幽閉恐懼症我難道不知道嗎?”
“你真是太讓我失望了!”
說話間,第一個電梯打開了。
裏麵的小女孩雖然在哇哇大哭,但安然無恙。
林舒白卻說,“翊禮,可可全身發冷,她帶有先天性的心臟病,我不放心想帶她去醫院看看,你可以陪著我嗎?”
顧翊禮眼神落在我身上,似乎在說,隻要我求他留下來,他就不走。
很可惜,我壓根不想看見他。
怕臟了眼睛。
林舒白繼續說,“可可一個女孩兒都沒事,小麥芽是個男孩兒,肯定也不會有事的。”
這句話就好像一針鎮定劑。
抹掉了顧翊禮眼底最後一絲自責和擔憂。
抱著白月光的女兒與我擦肩而過。
可他不知道,兩分鐘後第二個電梯門打開了。
我的兒子,沒了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