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二 章

曾經引以為傲的天賦和神力，在那一刻幾乎消失殆盡。

我隻能眼睜睜地看著自己不斷下墜，卻無能為力。

最終，我成了所有人口中居心叵測的冒牌貨。

離開帝京的時候，不斷有百姓朝著葉嘉所在的方向長跪不起。

「神女萬歲，望神女保佑滑國。」

的確，舉國上下都迫切的需要戰勝的消息來安定民心。

再敗，沒有人能承受得起。

我成年那日，第一次帶兵出征卻墜下山崖，了無音訊。

之後的前線，敵軍接連攻破城池，有無數將士陣亡。

無數的百姓被屠殺，敵人所到之處令人聞風喪膽。

人們都以為我是臨陣脫逃，反而在群龍無首時姐姐請纓出戰，她帶兵打仗獲得勝利。

以一己之力擊退敵軍，收回城池。

回帝京複命時，葉嘉坐在高頭大馬上，一身利落的軍裝英姿颯爽。

「今葉家葉嘉為萬民擊退敵軍，還百姓一個太平盛世。」

我掙紮著離開人群，想要避開如今噩夢一般的殘酷現實。

有人看見了我。

他們的目光滿是敵視：「這個人和那個假神女長的有點像。」

「假神女雖然死了，但是我們不能這麼輕易的放過她，打死這個乞丐。」

「打死她，為真正的神女出氣，凡是和假神女有關的東西，一律都該死。」

尖銳的石塊朝我臉上砸過來，我用手臂盡力遮擋著各種扔向我的東西。

我捂著臉拚了命地跑，才終於出了城。

身後的叫罵聲漸漸遠去。

「你去死，你這個乞丐像誰不好，非要像那個假神女，打死你。」

「殺了她，把她碎屍萬端，讓大夥兒出氣。」

原來所有人都希望我死。

哈哈哈......

一路上，曾經為我而塑的像全部被人打砸。

各種對我的咒罵聲從未停歇。

我是被邊塞的天香樓裏的老鴇撿到的。

我用曾經學會的知識做了一副麵具，戴在臉上躲避著眾人。

一路上風餐露宿，最終高燒昏倒在了天香樓門口。

老鴇是個美豔的中年女人，她捏著我的下巴仔細看了看。

麵露遺憾道：「年紀倒是很輕，長得也太一般了些。」

老鴇問我願不願意給樓裏的姑娘做丫鬟，她說她正在招人。

我扯出一抹蒼涼的笑，點頭說願意。

如今的我，光是能活下去就已經很不容易了。

我就這樣留在了天香樓。

老鴇給我取名叫春燕，每月一兩銀錢。

時間長了，我發現這裏根本就是一個大型收容院。

天香樓裏的姑娘有賣身的、有賣藝的。

卻無一例外都是被家裏賣出來的可憐人。

老鴇從不強迫姑娘們接客，她貪財，卻不幹昧著良心的事情。

這世間，還是有好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