朋友約我晚上酒吧見,想了想自從父親離世,公司事務陡然增多,好久都沒有出門放鬆了。
鬆了鬆肩膀,脫掉女強人標配西服,換上貼身黑裙,半裸香肩,我看著鏡子中的人,撩了撩頭發,媚而欲,桃花眼中帶著細碎的亮光。
很好,飽滿的精神狀態會給我帶來好運......的吧。
「芮歡,這裏。」我一進門就看到朋友向我招手。
「今天怎麼人這麼多?」我擠著邊,從門口拐到朋友那台。
「什麼今天人多,是這兩個月天天人很多,因為老板新請的調酒師。」
「出的花樣不多,但一手尼克諾拉馬天尼,真是回味無窮啊,最近紅得很。」
我朝吧台看了看,一個瘦高的身影低頭搖著手裏調酒杯。
......若我眼睛沒有欺騙我,那就是程仞在欺騙我。
我低頭看時間,21點,這個時間他應該坐在教室,用他不剩二兩的骨頭架子去戳考試卷。
我現在覺得胸口堵著點什麼,這不是揍程仞一頓能解決的,是那種抓不著包著棉花似的惱火。
還是決定開門見山,我踩著高跟,直衝著他過去:「我記得,你說你晚自習非上不可。」
吧台圍坐的人,都一臉好奇。
聽到我的聲音,程仞的眼神把我的臉和身體都繞了兩圈,才不確定道:「陶......芮歡?你......」
「你什麼你,你才高二!」
「我......」
「我記得我說過,在你18歲前,請安安分分的,家裏是缺你吃,還是缺你喝了?」
「......你在生什麼氣?」程仞一反他日常和我炸毛的形象,說話的口氣竟帶點無奈。
我順著他的情緒緩了緩氣。
「幾點下班?我等你。」
「11點。」
朋友詫異看著我衝過去,對新晉頭牌調酒師一頓指點,再泄氣地坐了回來。
「你認識?」
「我弟弟。」
我沒好氣地答。
「你哪來的弟弟?哦,你爸白月光的小孩?」朋友馬上聯想到我繼承的奇葩遺產。
「你和我說的時候,我以為是個小朋友,沒想到這麼大了,都快到法定結婚年齡了。」
「什麼結婚,是剛過了童工的年齡!」我反駁道。
「呀,你這監護人幹得挺負責啊,看你剛才那背影,好像是和他說,哀家給你打下的江山你不要,在這裏給人打工,霸氣!」
朋友憋著笑,五官都有些扭曲。
我內心翻著白眼。
11點,朋友回去了,我在門口等著程仞下班。
站在店門口,無聊地刷著手機,暗自想,自己曾幾何時等過人下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