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我有記憶以來,我就沒在村裏看見過一個女人。
甚至連和我同歲的小孩子都不多。
不知道為什麼,村外竟然也沒有女人過來。
等我割完草,拐著簸箕回來的時候。
之前進側臥的王四叔已經容光煥發的走了出來。
整個人神采奕奕,雄赳赳氣昂昂的。
“老王,滋味怎麼樣?”
王四叔衣衫不整,大著舌頭憨笑。
“銷魂......銷......”
外麵的男人們看他這樣還有什麼不明白,一群人哄笑起來。
“他這是爽翻了他。”
男人們扒開癡笑的王四叔,爭搶著要給我爸錢。
我看著有些瘋癲的男人們,縮了縮腦袋,從後門進入家裏。
還沒來得及放下簸箕,就被我爹攆去廚房燒藥草了。
快到晚上八點的時候,我爹不顧其他男人的苦苦哀求,拿著棍子將他們全都從雪女的屋子裏趕了出去。
隻有隔壁的陳叔死死趴在雪女的身上,死活不願離開。
他一邊動作一邊大喊道:“我加錢,我加兩倍的錢。”
“她還死死扒拉著我的寶貝不鬆開呢,讓她吃飽我就走。”
雪女躺在床上,媚眼如絲,滿臉饜足的看著屋外的男人們。
被趕到外麵的男人也開始躁動起來,
“我也加錢,我們也加錢,這才剛晚上呢?我們還沒試過這女人呢。”
我爹看著滿臉猴急的男人們不為所動。
他看了眼牆上的時鐘,陰沉著臉。
隨後掂了掂手中的棍子,朝還在床上的叔腦袋後一掄。
在眾人呆住了的目光中,將暈死過去的陳叔從雪女身上拔了出去,然後扔在了外麵。
“都他娘的給老子滾出去。”
“還想要的,明天早上八點再來。”
待所有男人全部出去後,我爹讓我把熬煮好的湯藥全部端到門口,然後就催促我回房睡覺。
“鐵柱,回房睡覺後就不要出來了。”
“聽見沒!”
我看著我爹緊皺的眉頭和一臉嚴肅的神色。
點了點頭,把“為什麼”給憋回了肚子裏。
夜半,我睡得正熟,卻突然被一股溫熱的尿意憋醒。
想起我爹的話,我沒敢出去,隻能站起來在屋內單腳跳了跳。
又不知過了多久,我實在是憋不住洶洶的尿意。
隻能將爹的告誡拋之腦後,撒丫子就狂奔去廁所。
解決完之後,我就打算踮著腳悄悄的潛回臥室。
可在經過側臥時,卻聽見屋內抑製不住的哭喊聲和粗喘氣聲。
我走路的腳步頓住了。
爹為什麼還在雪女的房間?
他不會要和白日裏的男人做一樣的事情吧?
可為什麼雪女現在的哭聲那麼可怖和淒厲?
我一臉糾結的想著,內心不斷掙紮著想要過去看看。
可要是被爹發現,我會狠狠的挨上一頓的。
“就這一次,我下次肯定乖乖聽爹的話。”
我豎起兩根手指頭發誓。
然後踮起腳尖慢慢靠近,偷偷躲在窗戶的下麵。
昏暗的屋內隻點亮了一盞煤油燈。
我爹站在一個大木桶前,高大的身影遮將其完全擋住,嘴裏念著我聽不懂的話語。
正當我想朝窗戶一側走時,我爹突然挪開了身子。
而桶裏的東西也毫無預兆的映入我的眼簾。
藥桶上漂浮著滿是傷痕的殘肢斷臂,猩紅的餘血不斷從桶中滲出。
一個滿麵血汙的頭顱從血泊裏緩緩地抬起,血紅的雙眼瞪得極大。
她像是聞到什麼誘人的氣味一樣,滿是痛楚的臉上浮現一抹興奮的幽光。
她深吸了一口氣,然後朝著窗邊轉過頭來。
看著我,嘴角不住的裂開。
她......她竟然是雪女!
我麵色煞白,哆哆嗦嗦的說不出話。
“啪嗒”
一抹冰涼的液體從我的額頭上滴落,一路滑落到我的眼睛。
我下意識的眨了眨眼,伸出手去觸摸那滴冰涼。
紅......的。
紅的液體?
我生鏽一般的腦袋像是剛轉動一般後知後覺的察覺到。
這是血。
鮮紅的血。
“滴答......滴答......”
鮮紅的血液開始一滴一滴的掉落。
像是要彙聚成汪洋大海,將我淹沒。
猩紅的視網膜裏,最後出現的,是隻剩下頭的雪女正咧開著朝我不住的笑著。
“過來呀......”
“乖乖......快過來呀!”
......
“啊!”
我猛的驚醒。
“爹......爹......”
我顧不得穿衣服,赤著腳就哭喊著往外跑。
我爹從窄小的廚房彎腰探頭出來,看著我要死要活的瘋樣,氣勢洶洶的跨步過來。
一把將我提溜起來扔臥室。
“李鐵柱,你他娘的把鞋給老子穿上。大冬天的你要是凍死了白瞎我養你這七八年。”
我一邊死死的抱住我爹的脖子,一邊蹬著腳。哭的要死要活,眼淚鼻涕流我爹一脖子:
“爹,爹,那個女人......那個女人被分成好幾塊了,都......都是血......我的頭上和臉上......”
“我......我看見爹你......站......站在那個血桶旁邊......”
我爹氣急的給了我屁股一巴掌。
這一把掌雷大雨小,虛張聲勢的給我打出個哭嗝來。
我爹氣不打一處來,將我裹在大棉襖裏,指著床上的一攤濕處:
“李鐵柱,這就是你今天尿床的借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