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頂和肩膀堆積起厚厚的雪,似乎要壓垮她瘦削的身子。
“雪雁,做繡娘,晨起晚歸,做我的良妾,錦衣玉食,可想好了。”
裴青仍然居高臨下,盛氣淩人。
“好姑娘,你說啊!拒絕他啊!陛下已改革了女學,你可以去讀書,去做繡娘、夫子、女官,你這會若是答應了他,以後便再也抬不起頭了!”
“他們逼迫我們耕田,還搶走我們親手割的糧食,吃著我們的賦稅,卻想拿捏我們性命!好姑娘,難道你想跟這種虛偽的人為伍嗎!”
民眾不停勸說雪雁,苦口婆心。
二樓權貴冷笑:“不過一個繡坊,明日便叫人拆了,也沒人敢吱聲,須知,權力在誰手上。”
“一群大字不識的莽夫,妄想議政,一個賤籍女子便妄想做公主?自古以來,勳貴便是勳貴,賤民便是賤民,誰能打破鐵律?”
新勢力與舊勢力凝結在此較量。
雪雁的決定,不再是個人兒女情長和富貴,而是事關所有貧民的不屈傲骨。
我亦與千萬名貧民一樣,定定地看著雪雁,等她作出決定。
有一道灼熱的視線始終落在我身上。
裴睿在看我,也在試探我,他想通過裴青告訴我、提醒我、馴化我。
依照往常,隻要有他在的地方,我一定會目不轉睛凝望他。
可如今我決定不再看他,餘光都不會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