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宴兒今晚打算在客棧先安頓下來,店小二為我們安排兩間安靜的客房。
正要坐下吃飯,兩排官兵衝進來,
“拿下他們!”
嘴裏的肉還沒咽下去,他們不由分說,掀翻了我們的桌子。
我看向宴兒,“莫殺人。”
一眨眼功夫,兩排官兵赫然倒地,痛聲哀叫。
對付他們,宴兒不費吹灰之力。
我們被客棧老板轟出門,“小祖宗要針對你們,我們也沒辦法!”
初來洛水城,我們招惹的,應是白天那個肥頭男子。
“算了,填飽肚子要緊,換家吃吧。”
又被轟了出來,宴兒打退四排官兵。
“公子說,這回不留活口,殺了他們!”
又來四排官兵,追了我們三條街,五個巷子。
“沒完沒了,師父。傷而不殺,人更多。”宴兒的額間已微微冒汗,輕聲喘息。
我也想殺,可他們又不是強盜,說殺就殺,太平時期,殺人要坐牢。
雖然我坐牢也能逃出,可此處是洛水。
洛水的牢不能坐,我要體體麵麵見師父。
“去街上,人多,料他們不敢亂來。”
宴兒剛拿下兩串糖人和一袋桃花酥,六排官兵直奔我們。
“跑!”我們縱身一躍,落至屋頂,自街市鋪子間飛速竄過。
“公子還沒給錢呢!”
宴兒輕揮手,三個銅板墜落至鋪子老板娘的手中。
“師父,我們一定要這樣嗎?”宴兒說話間,溫熱的氣息吞吐在我臉龐。
“沒辦法,跑不動了。”我從他手裏搶走一片桃花酥,大口嚼,“好餓。”
被上百名官兵追殺兩天,追了大半個洛水城,狗都要休息喘幾下。
“那也不能蹲在米缸裏吧,我的長腿快麻了!”他的個子高,勉強彎曲才能容下,頭頂撐著米缸蓋。
我抿嘴憋笑,他強硬地歪過頭,臉頰微微泛紅。
“笑你一下就紅成這樣?以後遇到喜歡的姑娘可怎麼辦。”
他的麵部紅的似要發燙,紅至整個耳根。
一隻箭疾速穿過我們中間的三指縫隙,我用嘴接住,嘴角滲血,宴兒屏氣不動。
米缸應聲而裂。
我一掌甩開頭頂的蓋子,吐出血箭,“一排兩排三......這麼多人,你們就沒有差事要幹嗎?追了四天三夜還不夠?剛剛差點殺人了!”
“取二人性命,便是我們的頭等差事。”
半盞茶功夫,官兵盡數倒地。
我輕拍宴兒的肩,抖去他白衣上適才因打鬥而沾染的微塵。
他拿衣袖擦去我唇角的血跡,白色錦緞仿佛染上血色梅花。
如果想留在洛水尋師父下落,可不能一直被追殺。
我要去找那個人。